藉著月光,莊暖晨看得很清楚。顧墨的臉頰蒼白消瘦,臉部的每一個輪廓都更加深刻。莊暖晨差點就想走上前抱住他,因為他的所有痛都是她造成的。可是……當顧墨朝著這邊走過來,她還是沒勇氣地暫時躲回了樹後,待他走出小區後,她大步上前,跟在他身後,但始終保持著幾米可見的距離。月下。前面是踉踉蹌蹌的男人。後面是慢慢跟著的女人。兩人一前一後,一個眉梢憔悴,一個眉梢憂傷。莊暖晨就這樣一直跟在顧墨身後,不為別的,只是怕他喝了這麼多酒萬一再出事。她不知道顧墨能走多久,更不知道自己能跟多久,除非是確保他安全了,她的心才能放下。又足足走了半個多小時。一輛車子驀地在她前面不遠處的街邊停住。她猛地勒步。漂亮到扎眼的豪華跑車。車門開啟,許暮佳從裡面鑽出來,快步跑到顧墨面前攙扶,一臉的焦急。顧墨推搡了她一下。她卻貼得更緊,用力將他往車裡拉。莊暖晨站在遠處靜靜看著這一幕,眸底如月光般蒼涼。很快,顧墨被許暮佳拉進了車裡。車子絕塵而去,空氣中只留下淡淡的尾氣。月下,剩她一人,如孤星。淚光蒙了眼,用力眨下,眼淚硬生生又被她逼回了肚子裡。這世上誰都可以帶給顧墨幸福,唯獨她不可以。她和顧墨,真的彼此陌路了。‐‐‐‐‐‐‐‐‐‐華麗麗分割線‐‐‐‐‐‐‐‐‐‐北京的夜景依舊光豔。莊暖晨沒直接回別墅,坐在噴泉旁居高臨下看著不遠處的長安街,霓虹燈點亮了這座城,冬夜,依舊漂亮。江漠遠的來電驚了莊暖晨一下。接通,男人低沉性感嗓音揚起,&ldo;在哪兒?&rdo;&ldo;東方新天地。&rdo;深吸一口氣,盡是滿滿的涼。聰明如他,她也不可能瞞著他在家。&ldo;我去接你,乖乖等著。&rdo;江漠遠落下這句話後便結束通話了。莊暖晨將手機扔包裡,縮了縮脖子。二十分鐘不到,江漠遠趕來了。臺階前,月光下,他的身影被拉長擴大,眉間略顯凜然,臉色看上去也有點嚴肅。他在生氣?江漠遠走上來,在她面前停住腳步。她仰頭看著他。良久後,他才坐到她身邊,遞給她一杯熱飲。莊暖晨接過來,暖在手心裡,再轉頭看他,他卻衝著她淡淡地笑了,眼梢有些無奈,還有些縱容。&ldo;是從家裡過來的嗎?&rdo;這次是她做得不對,應該提前給他打個電話告訴一聲。江漠遠唇角微勾,&ldo;結果發現老婆不見了。&rdo;間接回答了她的問題。&ldo;對不起,房東給我打了電話。&rdo;莊暖晨輕聲道。&ldo;看樣子惹了一肚子氣,否則不能來這看夜景。&rdo;江漠遠笑著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莊暖晨低頭淡笑,心情不好何止是因為房東。&ldo;這樣吧,把房東的姓名、電話和工作單位告訴我。&rdo;見她興致缺缺,他想了想說了句。莊暖晨偏頭看著他,眼神疑惑。&ldo;替你報仇。&rdo;江漠遠故作一本正經道,&ldo;敢欺負江太太,活膩了。&rdo;莊暖晨忍不住笑出聲來。見她笑了,江漠遠唇角笑意也擴大了,伸手將她攬入懷中,低沉嗓音含著寵溺,&ldo;現在還氣嗎?&rdo;她搖頭,當她決定買房的時候已經不氣了。&ldo;回家吧,天冷別感冒了。&rdo;江漠遠起身,將她拉起來。莊暖晨點頭,頓了頓問,&ldo;你有認識的地產商或是地產公司嗎?靠譜點的那種。&rdo;江漠遠一邊給她繫緊圍巾一邊低笑,&ldo;我接觸的全都是靠譜的。&rdo;臉微微一紅,也對,他善於做資本運作,能合作的均是做事的人,怎麼可能會有不靠譜的?&ldo;怎麼了?&rdo;&ldo;哦,我……有個朋友想要買房,讓我幫著留意一下,但我又不知道目前新開了哪些樓盤,哪家信譽度更好些,想問問你呢。&rdo;她撒了個小謊。只是覺得沒必要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江漠遠低頭看著她,&ldo;你的哪個朋友要買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