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抬頭見她來了，俊逸臉頰驀地染上笑容，伸手趕忙拉過她，&ldo;暖晨，這兩天你跑哪兒去了？&rdo;莊暖晨看著他，美眸映著他的笑，心卻滴了血。&ldo;快坐下。&rdo;顧墨還以為她身體不舒服體貼道。莊暖晨艱難忍住心中苦澀，點點頭，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店主端來兩杯咖啡，輕輕放在兩人面前。顧墨一愣，抬頭笑了笑，&ldo;老闆，我們還沒點呢。&rdo;&ldo;這就是你們的。&rdo;店主的聲音很平靜，補上了句，&ldo;在這裡，客人不需要點單。&rdo;顧墨略感奇怪，低頭看了一眼，&ldo;我平時不喝黑咖啡。&rdo;&ldo;也許，從今天起你會喜歡。&rdo;店主說完，目光輕輕落在莊暖晨身上。莊暖晨看著眼前這杯陌生的咖啡，跟顧墨的黑咖啡不同，泛著濃郁的香，喝上前口感略感澀，她皺了皺眉頭，卻等嚥下去之後喉嚨泛起一絲甜。&ldo;謝謝你。&rdo;她抬頭，與店主目光相對。店主輕輕一笑沒說什麼，轉身離開。&ldo;這裡很奇怪。&rdo;顧墨笑了笑，但還是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苦澀的味道令他直皺眉。莊暖晨沒說話，靜靜地看著他。以後，再也沒有多少機會能夠這樣看著他了。她想記住他的樣子，他說話的表情，他的一顰一笑……因為她怕忘記，人的記憶很可怕，會漸漸忘掉一些人和事。她不怕記憶的減退，只怕記憶裡再也沒有他。見她不說話，顧墨感到好奇，拉過她的手輕聲問，&ldo;暖晨，你還沒告訴我這兩天你去了哪裡，我昨天打電話找你快急死了。&rdo;&ldo;對不起，讓你擔心了。&rdo;她終於開口，卻始終說不出那句‐‐我結婚了。&ldo;是我不好，暖晨我跟你保證，以後我再也不喝酒了。&rdo;顧墨舉起一手做發誓狀，他的心情看上去應該不錯。莊暖晨艱難擠出一絲笑容，輕聲道，&ldo;這是你答應我的，以後別再喝酒了，對身體不好。&rdo;顧墨以為她原諒他了，笑了，點頭。&ldo;我們回家吧，今早上許作榮那邊突然撤消了控告，又說什麼主要責任人不在我，說不準他們是抓到了當時陷害我的那小子，不管怎麼樣，最起碼我現在不用馬上還四千萬給他們，今晚我們慶祝一下，我親自下廚給你亮一手，怎麼樣？&rdo;莊暖晨靜靜地聽著，跟著他的笑而笑，心卻在跟著流淚。許暮佳終於遵守了承諾。他正在一點點度過難關，可陪在他身邊的，已不再是她……&ldo;那就好了，顧墨，我相信一切都會好的。&rdo;良久後，她輕聲說了句。&ldo;走，回家。&rdo;顧墨拉起她的手起身就要走。&ldo;顧墨‐‐&rdo;莊暖晨也起身伸手拉住了他。&ldo;怎麼了？&rdo;顧墨轉頭看著她，目光卻不經意掃到她另一隻拉住他手臂的手指！無名指上，那顆碩大的鑽石戒指燦若星辰。顧墨目光一抖，驀地抬眼盯著她。莊暖晨緩緩放下手，重新坐下來，無力道，&ldo;對不起，我不能跟你回去了。&rdo;該來的還會來。該說的也一樣要說。只是，她希望彼此的傷害能少一些。陽光射進角落，顧墨整個人站在光影中，他的脊樑驀然轉為僵直，下巴也驟然繃緊，良久後他的大手搭在木桌上，語氣轉冷，一字一句‐‐&ldo;你什麼意思？還有‐‐&rdo;說著一把抓起她戴戒指的手，&ldo;這又是什麼意思？&rdo;&ldo;顧墨，跟你在一起真的太苦了，我根本就受不了。&rdo;她沒有看他，亦沒掙扎，只是靜靜地說。手臂間的力量倏然攥緊，顧墨的神情漸漸變得鐵青，&ldo;什麼叫根本受不了？&rdo;&ldo;其實你說得對，六年前我對你已經沒了愛，六年後我以為我們還可以嘗試一下，但沒想到你陷入了麻煩中，我也試著跟你熬過這段時間，可惜真的太累了。&rdo;莊暖晨輕輕咬了咬唇，淡若清風道，&ldo;我不想總是在你跟江漠遠之間跳來跳去，所以，我還是選擇了江漠遠。&rdo;顧墨的呼吸驟然加促，牙根咬得咯咯直響，&ldo;你的意思是跟我分手？&rdo;&ldo;對，分手。&rdo;莊暖晨的喉嚨像是被刀割傷，分手二字說出來痛得已經再無力了，一股莫大的絕望鋪天蓋地席捲過來，像是一場再無希望的荒蕪將她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