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麼落寞啊,如同散落在玻璃窗上的冷光那般落寞。潔白的婚紗被光映成了金子的光澤,長長拖尾像是美人魚的尾巴,寂寥孤獨。從黛妤走了後,莊暖晨就一直站在那兒,一動沒動。眸光一直落在手裡的相片上。相片上的女人笑靨如花,親暱地摟著黛妤,面板曬得有點黑,許是長期旅行的原因。她也有著跟她一樣的長髮,不過是美麗的波浪大卷,與黛妤坐在沙漠上比劃著剪刀手,她的發也被映成了美麗的金黃。埃及,古老文明的地方。曾幾何時也是她很想去的地方。莊暖晨抬手,指尖輕觸照片上的女人笑臉,她是多麼熟悉這個笑容,還天真地以為,這種笑容只是屬於她自己的。那麼埃及她還要不要去?怕是獅身人面像見了她也奇怪吧,奇怪她為什麼接二連三地去見它。有個女人替她去了。這個女人,她不認識,卻在這一天令她深深的無奈。她,才是江漠遠心中的那個女人。就像孟嘯說的,南老的女兒在江漠遠心中佔據了重要位置。正因為這張臉,江漠遠才這般溫柔吧。他的深情,他的體貼,只為一人。卻,不是她。玻璃上映出莊暖晨的笑容,唇齒之間盡是淡淡的笑……她一遍遍摩挲著照片上的女人,摩挲著她的唇、她的眼……莊暖晨也跟著她的笑而笑,輕輕地,可這笑,沒有泛過眼眸半絲。陪伴她的,竟是悽風孤獨。莊暖晨終於抬頭。牆上的鐘一格格跳動,秒針飛速地一圈圈轉。她的思緒卻總是停格在最初認識江漠遠的時候。是她總以為,她和他的相遇相識不過是場偶然。現在想象多麼可笑。這世上所有的童話全都是騙人的,灰姑娘怎麼可能就遇上了王子?莊暖晨輕輕笑著,臉上的笑容越是明顯,眼底的悲傷就越是強烈,如果不是因為這張臉,她這隻麻雀怎麼可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一切的偶然,不過是場必然的安排。手指一鬆。相片輕飄落地。‐‐‐‐‐‐‐‐酒店現場,來賓之中,江漠遠鶴立雞群。他在逐一招待著各位來者,笑容滿面。孟嘯跟在他的身側,不知說些什麼,逗得諸位哈哈大笑。主人席上,江莊兩家四位老人聊得不亦樂乎,艾念相陪,夏旅則幫著招待古鎮來的賓客們。婚禮請來了現場樂隊,有知名歌手在紫色t形臺上唱著歡快的歌,其他工作人員們繁忙準備著,酒店老總親自過來監場,生怕有哪些損失。乾冰機、搖臂攝像機、360度全形攝錄機等大型儀器也在現場各就各位,只等著良辰吉時的到來。現場,盡是歡聲一片。‐‐‐‐‐‐‐‐‐‐‐‐‐華麗麗分割線‐‐‐‐‐‐‐‐‐‐‐‐‐重症病房。顧墨始終守在病c黃前,當看到顧母微微睜開雙眼的時候,臉上陡然泛起驚喜。&ldo;媽,您醒了。&rdo;伸手緊緊攥著她乾枯消瘦的手。顧母漸漸恢復了意識,抬眼看著他,良久後嘴巴動了動。顧墨趕緊將氧氣罩摘了下來,輕聲道,&ldo;您感覺怎麼樣?&rdo;顧母緩慢道,&ldo;我沒事,只是覺得很累。&rdo;&ldo;媽,您休息一下,沒說話了。&rdo;顧墨生怕她的病情加重,擔憂道。&ldo;放心吧,我現在清醒得很。&rdo;顧母說話的語氣很微弱,卻強忍著疼痛擠出笑容。顧墨看著更是心疼。&ldo;我睡了很久了嗎?&rdo;她問。顧墨搖頭,勉強笑道,&ldo;不是很久。&rdo;&ldo;是不是又昏過去了?&rdo;他想了想,點點頭。顧母輕嘆一口氣,消瘦的臉多少泛起歉意,&ldo;這種都是平常小事,醫院又把你折騰過來做什麼。&rdo;&ldo;媽,我是您兒子,擔心您很正常。&rdo;顧墨拉過她的手,低聲道。顧母笑了笑,視線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ldo;今天穿得很正式啊,是要去做什麼嗎?&rdo;顧墨心頭一酸,&ldo;沒什麼,我哪兒都不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