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的眼從莊暖晨又落回到江漠遠身上,意外地沒有太多神情變化,但也沒笑,默不作聲拿過茶杯輕抿了一口,嘴角勾起,&ldo;我自認參透不了茶葉的精髓所在,就拿眼前這杯大紅袍來說吧,人人都誇它味道好,又被稱作是最珍貴的茶種,能被江先生納為己有想必是極品中的極品,只可惜,我始終嘗不出好來。&rdo;放下茶杯後他又補上了句,&ldo;哦,我聽說在大紅袍極品拍賣會上,僅僅20克的茶葉就拍出了二十多萬的天價,說白了,這茶葉還不是被有錢人哄抬了價格?&rdo;江漠遠不動聲色喝了口茶,抬眼笑看著他,&ldo;這話說的有失公平了,放眼中國茶品之多,不是說有錢人隨便想炒哪種就能炒高哪種,能入得了人的眼,讓人品出價值來至少也得要求茶葉本身的質量,換句話說,就算有錢人想投資茶葉也不能選些不入流的吧?&rdo;男人們的話中開始透著他意。莊暖晨聽著頭更疼,趕忙見fèngcha針,&ldo;顧墨,你來找我有事嗎?&rdo;顧墨這才停止了針鋒相對,從公文包裡掏出樣東西來推到莊暖晨面前,&ldo;其實我來是為了送這個。&rdo;紅豔的喜字勾著金色的邊兒,她微微一愣拿過來開啟一看是他和許暮佳的喜帖,時間訂在下個月中旬。&ldo;原來顧先生要結婚了,恭喜恭喜。&rdo;江漠遠在旁先是道喜。&ldo;到時候還請兩位參加。&rdo;顧墨說著又故意問了句,&ldo;江先生,你會讓暖晨來參加吧?&rdo;&ldo;當然。&rdo;江漠遠笑容勾面,伸手輕輕攬過莊暖晨的肩膀,&ldo;到時候我會和暖暖一起送份大禮過去。&rdo;莊暖晨不清楚他在想什麼,放下喜帖後儘量讓神情放得輕鬆些,&ldo;是啊,到時候如果騰出時間的話我……我們會早點到,幫個忙之類的。&rdo;她剛剛看了婚禮放在北京,屬於糙坪婚禮,很浪漫青春。瞬的了很。&ldo;好,有你們幫忙當然再好不過,暮佳的身體不大好,有朋友幫忙的話婚禮還能準備充足些。&rdo;她徵楞,下意識看了一眼江漠遠後才看向他,&ldo;她怎麼了?&rdo;最後一次見許暮佳的時候沒覺得她哪不對勁。一絲若有若無的絞痛在顧墨眼底泛過,拿著茶杯的手輕顫了一下,再開口嗓音略感疲倦,&ldo;她前陣子流產了,孩子沒了。&rdo;&ldo;啊?&rdo;莊暖晨徹底傻愣住了。‐‐‐‐‐‐‐‐‐‐‐‐‐‐‐‐夜更寂寥。梳妝鏡前,剛沐浴完的莊暖晨拿著梳子已呆坐了很久,腦海中一直迴盪著顧墨的話及他一臉的落寞,看得出他還是挺想要那個孩子的。聽顧墨說,許暮佳是在他出院第一天就流產了,醫生說是勞累導致。鏡中,莊暖晨輕輕嘆了口氣,雖說她不喜歡許暮佳,但孩子是無辜的,一條生命的逝去多少令人心情低落,想來也是顧墨出於內疚而答應娶許暮佳。不管怎樣,她只希望顧墨能夠幸福,他們還年輕,再要孩子不成問題。顧墨離開了後,江漠遠便又進了書房沒再出來過,她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只覺得一股子陰風陣陣。江漠遠在顧墨面前表現得跟她太恩愛了,越是這樣她越是不安。想了半天后用力地攥了下拳頭,她起身離開臥室。書房的門虛掩著,光從門fèng擠了出來,落下了一長條的光影。莊暖晨走上前,拖鞋踩碎了一地光影,抬手敲了敲門。&ldo;進。&rdo;她推門進去,正在看檔案的男人抬眼看了下,又繼續處理檔案,淡淡開口,&ldo;有事?&rdo;他的態度令她更加惶惶,壓著心頭的揪痛走上前,將一杯衝好的參茶放到他面前。江漠遠有些意外,翻檔案的手一滯,抬頭看著她,眼底多了絲柔軟。&ldo;那個……你喝了參茶早點休息吧,別熬夜了。&rdo;她不是想要刻意討好,只是顧墨的主動上門令她失去了分寸,江漠遠陰晴不定她總要摸清他的心思才能安心入睡吧。江漠遠看著她,不過更像是一種打量,目光如伽馬射線似的穿透力極強,穿透了她的骨骼直逼心臟。她縮了縮,下意識攥緊了手指,正想著離開的時候卻聽他低沉開口,&ldo;好。&rdo;一時間她沒反應過來,眨了半天眼睛才明白他是回答了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