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暖晨一聽先是一愣隨後馬上回答,&ldo;漠遠他這陣子挺難過的。&rdo;頓了頓,看了一眼婆婆,遲疑了句,&ldo;漠遠還不知道你們要走吧?要不我現在就給他打個電話讓他過來吧。&rdo;&ldo;不用了,咱們江家也沒什麼送別的習慣。&rdo;江峰一口回絕,半晌後輕嘆一聲,&ldo;漠遠跟他感情最好,他是長孫,他奶奶也是最疼他的,要不然也不能千里迢迢來北京。如今奶奶走了,我和你婆婆心裡都挺難過,但漠遠的傷心程度也不次於我們。&rdo;莊暖晨一聽公公這話心裡多少有底了,又看向婆婆,試探性說了句,&ldo;媽,漠遠他……&rdo;江母輕輕抬手打斷了她的話,無力說了句,&ldo;做媽的哪有不心疼兒子的?其實那天打在他身上疼在我心上啊。&rdo;莊暖晨這才將心徹底放下。&ldo;暖晨啊,今兒叫你來實際上還想告訴你一件漠遠在很小時候的一件事。&rdo;江峰喝了口茶,眼角眉梢略顯疲累。&ldo;漠遠小時候的事?&rdo;她有些奇怪。江峰點點頭,眼神悠長,&ldo;漠遠很小的時候有隻叫做菲菲的兔子,他很喜歡那隻兔子,將它視為寵物,每天做完功課一準兒就抱著它到處玩。&rdo;莊暖晨差點將喝進去的果汁給噴出來,江漠遠他……竟然曾經養過兔子?&ldo;後來,少淺有一次到江家玩也喜歡上了那隻兔子,當時我總想著怕漠遠玩物喪志便應允了少淺,將兔子給他。結果兔子很快就死了,少淺也因此跟漠遠狠狠地吵過一架,他怨漠遠把兔子給弄死了。&rdo;&ldo;啊?&rdo;莊暖晨一激靈,大腦飛速運轉。江峰的話平淡卻殘忍,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兔子臨死之前的痛苦狀。心底駭然,又突然聯想到漠遠的性子……&ldo;當時我們誰都沒懷疑事有蹊蹺,一致都認為是漠遠弄死了兔子。以他的性格完全能做出這種事來,自己喜歡的就會不折手段得到,得不到的寧可毀了也不會便宜其他人。&rdo;江峰輕輕搖頭,&ldo;我也是這麼想的,當然,也包括你婆婆。&rdo;莊暖晨咬了咬唇,其實……她也是這麼想的。&ldo;兔子不是漠遠弄死的,是嗎?&rdo;&ldo;不,是他弄死的。&rdo;江峰很肯定地說。她倏然瞪大雙眼。&ldo;但後來我才知道,原來當時那隻兔子已經得到傳染病,活著也會更痛苦,所以漠遠才選擇了親手弄死了它。&rdo;江峰一字一句道。&ldo;啊……&rdo;事情的結局來了個反轉,令她多少有些詫異,但心豁然開朗了。&ldo;跟你說這些只是希望你能夠明白,也許漠遠曾經做過太多傷害你的事情,但並不是要一口否決他的為人,我和你婆婆這次離開北京會有較長一段時間不會再來,他去世給他打擊很大,尤其是親眼看著最親的人掐斷了生命儀器的瞬間,我能理解他的心情。&rdo;江峰說得極其認真,&ldo;漠遠這個人呢,喜歡把所有事全都放心裡不說出來,暖晨啊,不管他之前做過多少對不起你的事,畢竟夫妻一場,還希望你能替代我和你婆婆好好照顧漠遠,這段時間他會很難過,希望你也能夠敞開心懷跟他一起走下去。&rdo;難以言喻的觸動在心底滋生,喉頭也跟著哽了下,輕輕點頭。話說到這份兒上其實她心裡跟明鏡似的,一直以來,漠深的死都像是一個禁忌,江漠遠始終揹負了沉重的十字架,在蘇黎世,公婆的態度更令她無理由相信他們對江漠遠有著強烈的不滿,乃至於離開,婆婆對江漠遠的歇斯底里也令她心生憂慮。可今天她才算真正明白了,公婆其實早就釋懷了,只是無法接受漠深和死,而漠遠恰巧也不過就是個出氣筒而已。他們沒原諒他嗎?不,已經原諒了。否則公婆就不會坐在這兒跟她說這番話。那麼她呢?其實,也早就釋懷了……‐‐‐‐‐‐‐‐‐‐‐‐‐華麗麗分割線‐‐‐‐‐‐‐‐‐‐‐‐‐夜,很靜。只有淡淡的飯菜香。玄關的門響了,江漠遠拿著鑰匙進來,他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莊暖晨見了趕忙上前,輕聲問了句,&ldo;一早就出門了?&rdo;江漠遠點點頭,換了鞋進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