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銘啟看著她,笑了笑,&ldo;其實也沒什麼,你知道也無妨,畢竟你沒在懷疑物件的範圍內。是這樣的,我剛剛對和家的管家做了簡單的詢問,發現他有些支支吾吾的,出於對死者負責的態度,我必須要確認無誤才行。&rdo;丁銘啟遲疑了一下。不過,由於天氣炎熱起來,就算停屍房的溫度比外面低很多,也能聞到一絲令人作嘔的腐朽味道。蘇冉有一瞬想要奪門而出,但為了案情也只能忍著了,拿過丁銘啟遞上來的膠皮手套,下意識打量了一下停屍c黃上的陳忠。人在聞過一樣東西后,其實鼻腔裡都會多少記憶一些味道,這種留下來的淺淺味道便是餘味,所以,不是說只有香水才會有餘味的,很多時候,人都不會太依賴鼻子來做事,漸漸地,鼻子這種敏感功能就會變淡,蘇冉之所以會敏銳捕捉到別人捕捉不到的氣息,是因為她自小就訓練嗅覺的結果。他身上除了一些打鬥的痕跡外,就是心臟處的傷口,血跡乾涸地差不多,全身上下紙片一樣蒼白,好端端的一個人就這麼死了,看著不由得心酸,輕嘆了一口氣後,在丁銘啟的指引下輕輕碰觸了一下陳忠心臟處的傷口,一些血跡淡淡地黏在膠皮手套的手指上。厲冥禹微微扯動了一下唇角,沒說什麼,見蘇冉喝完水了,十分自然地拿過來,自己也喝了幾口,蘇冉下意識看著他的動作,心頭竟然有點小小的扯動,這種行為只有情人間才會有吧。太平間不是那麼好進的,至少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邁進停放屍體的房間,尤其是要面對血淋淋屍體的時候,幸好,四年前蘇冉已經見識過了父親跳樓的模樣,所以再面對陳忠還未被處理過的屍體後早已不覺得什麼了。她接過水不是滋味地喝了一口,抬頭看了看他的神情,過於平靜的表情看不出他究竟聽到還是沒聽到,吶吶地支吾了一句,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竟有種心虛的感覺呢?對這蘇冉點頭示意了一下後,又看向白初蝶,&ldo;管家要暫時跟著我的手下回警局,再做一份詳細的筆錄,你們兩位也回去吧,不過要隨叫隨到,你們等候筆錄通知。&rdo;待兩人走後,丁銘啟才看向蘇冉,聲音稍稍轉為正常語調,&ldo;蘇小姐,可否進一步說話?&rdo;他對厲冥禹還是有牴觸心理。氣氛變得有點怪異。白初蝶拉著白霖離開,快出門的時候狐疑地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原地的蘇冉,奇怪,陳忠死了,她來這裡做什麼?白初蝶趕忙打著圓場,&ldo;哦,沒什麼,就是閒聊了幾句。&rdo;看得出,她對厲冥禹有所忌諱。白初蝶趕忙道歉,白霖一臉的不悅。白霖看了一眼管家,又看向丁警官,遲疑道:&ldo;那陳忠的屍體&rdo;白霖緊張地看著蘇冉。直到丁警官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臉沮喪的管家,再後面,是兩名便衣。見蘇冉的身旁站在厲冥禹,他的神情微微沉了沉,很顯然,他對這幾次與厲冥禹打交道的經歷歷歷在目。蘇冉聽了後有些不解他的說辭,&ldo;事情不是很簡單嗎?管家出於自衛推了陳忠一把,刀子直接cha進了他的心臟,難道,另有隱情?&rdo;蘇冉理解他急於破案的心情,只好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ldo;好吧,我試試。&rdo;蘇冉轉頭看了一眼厲冥禹,他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乾脆坐到走廊旁的長椅上,慵懶的模樣。蘇冉輕輕搖頭,放下手,剛要告訴他結果,卻又覺得鼻尖處總飄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很淡,很輕,就好像是一根輕絲劃過她的鼻尖,這是一種餘味。見她神情有異,丁銘啟眼前一亮,&ldo;是不是有發現?&rdo;跟著丁銘啟走到了另一扇窗子前,他這才開了口,&ldo;實在不好意思,今天給你打電話也是迫不得已。&rdo;輕輕碾動了一下,蘇冉放置鼻尖聞了聞,是淡淡的血腥味,並沒有聞到其他的異味。東王東詠蘇冉沒立刻回答他,而是走到離屍體再遠一點的位置,又仔仔細細聞了一下帶著膠皮手套的手指,閉上眼,認真辨別著,淡淡的血腥味過後,果然是有一種不同於血液的氣息,那麼輕,輕到她差點聞不到。這是一種什麼氣息?又仔細辨別了一番,足足有一分多鐘的時間,突然腦中像是被什麼狠狠撞擊了一下,一道記憶閃過,連同著這抹似有似無的氣息一起滾落在腦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