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幾日她的身體也似乎發生了變化，變得越來越愛嗜睡，吃什麼都沒有胃口，許是心中有太多事情考慮，才心生鬱結。蕭雲殿，窗外依舊飛雪。室內暖爐燒得溫暖，嫋嫋茶香繚繞空氣之中。&ldo;公主，不知您傳下官來所為何事？&rdo;芙蓉榻上，華陽公主斜身倚靠上面，手拿精緻茶杯喝了一口茶後，身邊的丫鬟連忙上前接過放在一邊，她的對面，站著的正是御醫恪客，他被密詔到了蕭雲殿已經有半柱香的功夫，卻一直沒見華陽公主開口，忍不住問了句。華陽公主有了反應，一雙描繪得極為精緻的鳳眼微微抬起，瞄了恪客一眼，慵懶地說了句，&ldo;恪客，你也算是朝中老官了，怎麼還會犯這種口誤？在你眼中就那麼不屑承認本公主是王妃身份嗎？&rdo;恪客後背生了一層涼汗，趕忙笨重地跪下身來，恭敬道：&ldo;王妃，是下官的嘴太笨，王妃您大人有大量，莫要怪罪才好。&rdo;&ldo;嘴笨沒有關係，只要醫術不笨就好了。&rdo;華陽公主懶洋洋說了句。&ldo;王妃哪裡不舒服儘管吩咐下官，下官定會竭盡所能為王妃您排憂解難。&rdo;恪客誠惶誠恐地說道。&ldo;好了，我也不是什麼苛刻之人，恪客你不用這麼緊張。&rdo;華陽公主做起身狀，身邊的丫鬟連忙上前攙扶，坐定後她看向御醫，&ldo;只要你一五一十回答我的話，不要有所隱瞞就行。&rdo;恪客連連點頭，&ldo;王妃想問什麼儘管問，下官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rdo;華陽公主唇角扯動了一下，抬眼看了一下身邊的丫鬟，丫鬟瞭解她的意思，出聲屏退了周圍。&ldo;恪客，巧兒的肚子不小了吧？&rdo;&ldo;回王妃的話，不足三個月便要臨盆了。&rdo;御醫趕忙回答。&ldo;不足三個月？那豈不是要趕上入春了？&rdo;華陽公主笑了笑，遮住眼底的一抹陰狠，&ldo;這孩子還是挺有福氣，春暖花開，是個好兆頭。&rdo;御醫不清楚華陽公主究竟說的是真心話還是違心之言，見她眉梢不染怒氣，也順著話稍說了句，&ldo;是啊，這孩子出生的月份挺好，欣欣向榮之兆。&rdo;&ldo;好一句欣欣向榮。&rdo;華陽公主聽了後臉色變了變，轉眼變得不再愉快，語氣也驀地轉冷，&ldo;這麼說我的上福王便不是欣欣向榮之兆了？&rdo;恪客被華陽公主突如其來的情緒弄得一頭霧水，又見她面色不悅嚇得冷汗直出，上福王是快要臨冬所生，他剛剛的那番話的確有暗指之意，於是便趕忙道：&ldo;王妃，下官不是這個意思‐‐&rdo;&ldo;你可知道單于和闕氏有多麼喜愛上福王，他何其尊貴身軀，豈是你們這些做下人的隨意菲薄調侃？&rdo;華陽公主提高了聲調。恪客連自殺的心都有了，正所謂&ldo;慾加之罪何患無詞&rdo;？幾乎是帶著哭腔道：&ldo;王妃，是下官口拙，還請見諒啊，上福王是尊貴之體，那個巧兒夫人所出之後怎能趕上分毫呢？&rdo;聽了這話，華陽的臉上才稍稍鬆緩了些，身子朝後面一靠，直截了當地說道：&ldo;說吧，巧兒那賤人所懷的是男是女？&rdo;恪客一愣，&ldo;王妃，這&rdo;&ldo;別說你診斷不出來，除非是你的醫術實在不怎樣。&rdo;華陽公主沒給他太多說話的機會，語氣十分嚴苛。恪客抬手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他就知道被華陽公主叫來肯定沒好事。宮中上下誰不知道二王子後來迎娶巧兒的事情，那個巧兒以前就是華陽公主的貼身丫鬟，現在倒成了偏房的夫人，再加上還懷了二王子的骨ròu，這個正房怎能眼下這口氣？女人間的鬥爭一向是殘酷的，尤其是宮闈之中，但大多數御醫反而成了被利用的棋子。恪客做了這麼多年的御醫，也知道早晚會走這步棋，暗歎了一口氣道：&ldo;回王妃的話，人體的脈象雖說可以直接反應病患本身的情況，但孕婦時常會受氣候和周圍人所影響，情緒變化很大，多少也會影響脈象，下官曾經仔細為巧兒夫人診過脈象，初步判定是是個小公主。&rdo;他的話有所保留，只是不想傷了一條無辜小生命。&ldo;小公主？小公主好啊，打了春兒生了小公主，這匈奴國的確是欣欣向榮。&rdo;華陽公主緩慢說著，卻在見到恪客面色稍稍鬆動的時候突然轉了口風，&ldo;只可惜，我最討厭在入春的時候聽到嬰兒的啼哭聲，簡直吵鬧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