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手與她的手交纏在一起,像是最親密的關係,可是,他是她的敵人,而她也是他所痛恨的人。赫連御舜深眸之中滑過一抹容忍,兩隻大手倒是落得清閒,一絲笑謔從他臉上一閃而過,乾脆兩臂一伸,直接從身後將她摟個更緊。&ldo;你‐‐幹什麼?&rdo;她一驚,身子驀地挺直,卻又牽扯到膝蓋上的傷口,痛得再次彎下腰。&ldo;哈哈‐‐&rdo;身後的男人非但沒有動怒,反而是慡朗大笑起來,似乎見她痛了反而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似的,緊緊圈住她,性感的語息低低落下,&ldo;你牽著韁繩,那本王只好這樣摟著你才能保持平衡。&rdo;&ldo;你‐‐蠻夷!&rdo;楚凌裳真的不會罵人,這一路上她想得最多的就是,以後一旦有機會再見到青袖的話定要跟她好好學學罵人的本事,那丫頭罵人都不帶一點髒字,卻能令人恨不得去自盡。這個男人不要臉到極致,也自私自大殘忍到了極致,想必她罵人這點能耐對他壓根就不起一點作用。果不其然,赫連御舜見她小臉通紅的樣子心情竟然大好,不過也算是良心發現,伸出一隻大手不著痕跡地重新恢復了剛剛的樣子,依舊連同她牽著韁繩的兩隻小手全都納入寬掌之中,另一隻手臂強行讓她重新倚靠他的懷中。&ldo;看來疼痛會讓你乖一點。&rdo;性感的磁音竟然隱約含著一點點笑意。她不再傻得去掙扎,在馬背之上,就算要逃還能逃到哪去?她還要留著一口氣恢復體力,總不能倔強到再次被他趕下馬步行,他說得對,這個時候倔強只會讓自己吃更多的苦。見她不再掙脫,身後的男人唇畔的弧度擴得更大‐‐騎兵緩緩前行,馬蹄經過的地方沙塵飛揚,鐵騎猙獰,雖是敗軍之陣卻也氣勢浩然。隨著最後一點陽光的夕落,明顯的風沙和寒冷讓她忍不住顫抖,胯下的戰馬沒有停歇的意思,她的頭越來越昏沉,原本就沒有盡好的風寒再次襲來,小臉感到冰冷,下意識緊靠身後結實的懷抱,尋求一絲溫暖。赫連御舜低頭看著懷中女人,心中湧上莫名柔情,騰出一隻手,將身上的披風扯下直接披在了她的身上,手臂一收,緊緊地箍住她發涼的身體。章節目錄卷四112為大漢江山的謀劃(1)披風遮住了馬蹄揚起的沙塵,也抵住了空氣中襲來的寒涼,突如其來的溫暖伴著男人身上的氣息將她密密匝匝地包裹起來,再加上男人手臂的收緊,令寒冷倏然褪去無影無蹤‐‐男人意外的舉止令她心中微微一震,很快,這股輕微的震動又迅速地擴撒開來,侵蝕到身體的每一寸角落。回過頭,有些失神地看著這個難測的男子,淡若遠山的黛眉之間泛起一絲疑惑的漣漪。她的模樣引來了他目光的凝落,內心的冷硬很快被她這般迷離的神態揉碎,心中頓生一絲從未有過的憐惜之意,嘴角微微一揚,情不自禁俯下頭來,火熱的唇蜻蜓點水般地落在她冰冷的唇上。唇如同火燙般,沾染幾許淡淡麝香氣,令她先是一陣眩暈,心由剛開始的震麻到此時此刻地猛烈打鼓,連忙扭過頭,蒼白的小臉卻驀地飛上芙色。&ldo;可恥。&rdo;不悅的話音從唇邊滑落下來,心底最深處卻泛起一絲恐慌之意,她是怎麼了?竟然會有片刻的迷失?真是可笑。她的樣子令赫連御舜原本微微揚起的唇角停滯了一下,很快眼中的那抹柔軟便如潮水般褪去,瞳仁縮動了一下,卻沒有說什麼,而是將她圈得更緊,一個策馬加快了行程‐‐‐‐‐‐‐‐華麗麗分割線‐‐‐‐‐‐‐漢宮,養心殿偌大的大殿內堂已經全部換上靈幡,隨風搖曳的是滿目的白,大殿的四周是點了幾天幾夜的燭火,綽約著靈幡的姿態。夜崖跡和青袖這幾天一直待在養心殿裡沒有出來,寒蟬子擺放在大殿的內室,按照鬼谷習俗需待到七天回魂後方能進行大葬。這幾日夜崖跡唯一做的事情就是研究寒蟬子所中之毒,瞭解毒藥的習性和所解之法,他要用最短的時間內查出事情的真相,跟師妹一起找到下毒的兇手。青袖的眼睛一直是腫著的,這兩天她一直在哭,雖然她只是個丫鬟,但在山谷之中沒人將她視為丫鬟,尤其是寒蟬子,待她如同待楚凌裳一樣,所以傷心難過是在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