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另一邊,赫連御舜為左側而正襟危坐,左為尊,右其次,今天的他一改平日悠閒長袍模樣,穿著也極為華貴威儀,藏青和裹著高貴的深藍國服長袍,腰繫錦繡垂落兩側,腰帶之上配有皇族身份的蹀躞帶,又嵌有圖騰式樣的寒玉,腳踏長靴,長靴之上有純金絲製成的長帶及精緻短銀帶,也同樣攜玉而成。他唇邊含著淺笑,如溫潤泉水,見楚凌裳緩步出現時,內心頓時被一股強大的情愫所震撼,恢復女兒身的她楚楚動人地站在那裡,如他初見時一樣,似清冷般,但卻更驚為天人,垂首燕尾形的髮簪,在燭光散射下熠熠生輝,瀰漫著仙氣,淡然自若,清逸脫俗,猶如不食煙火,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當真如風拂玉樹,雪裹瓊苞,兼之生清冷,實當得起&lso;冷浸溶溶月&rso;的形容。他的眼神微微暗了一下,鋒利的眸光下意識掃過席上每一位賓客,眉梢泛起一絲易於察覺的不悅來。席上傳來低低的贊慕聲,所有看向楚凌裳的男子們只顧著欣賞美人,誰到沒察覺到赫連御舜隱隱燃起的怒火來。章節目錄卷四162重現女兒身(2)席上始終有一雙眼眸在凝視著她,楚凌裳不用尋找也能準備找到眸光的方向,他的眸光灼熱滾燙,正如她在漢宮赴宴所感受到的一樣,像是在盯著獵物一樣,隨著她的步伐移動而移動,始終像是烙鐵一樣落在她身上赫連御舜,這個人始終是個不羈之人,縱使在眾多賓客面前,他始終學不會收斂嗎?這種想法始終可笑啊,漢宮並非他的領地他都可以為所欲為,更何況這裡是他的府邸了大殿之上,只剩下酒香她停住腳步,如一支芙蓉靜靜綻放芳華許久‐‐&ldo;凌裳‐‐&rdo;頭頂上的男人低醇開口,&ldo;來本王身邊。她抬眸,眼光所及,盡是驚訝之態。又微微斂下長睫,緩步朝赫連御舜走去他竟早就為她預留了席榻,在他身邊。楚凌裳坐定後,美眸輕輕流轉,這才發現席上的賓客著實不少,分別為左右邊依次而坐,應該是依照官階的順序而來正對赫連御舜的是一位看上去同樣年輕的男子,他的眉目之間與赫連御舜有著三分相似,他正盯著她看,她的目光不著痕跡地從他臉邊滑過,心中卻多少有數,赫連御舜坐於正左,而他在正右,難道,他就是右賢王?聽說這個右賢王也是當今的二王子於單,應該是他沒錯,她分明從他眼神中看出一絲心不甘情不願來,那是奪權之狀他想奪誰的權?赫連御舜的還是‐‐軍臣單于?還有一道目光一直在追隨著她,微微轉頭,卻與伊稚斜的眸光相撞,一道清潤如水,一道驚豔毫不遮藏,禮節般朝他輕點一下頭算是打過招呼,她又恢復了一貫的平靜。奇怪,南華公主怎麼沒有出現?眉間泛起一抹思考,卻沒有表露於面。伊稚斜的目光沒有離開,唇畔溫潤的笑更深了,他知道她恢復女兒裝後將會很美,沒想到會美到如此極致,延頸秀項,皓質呈露。雲髻峨峨,修眉聯娟。從她進入大殿他的目光就再也無法遊離開,潔白素衣清幽淡雅,又如盎然一新的陽春白雪,苦寒幽香的梅花三弄,沁人心脾,百感橫生。赫連御舜也察覺到伊稚斜的目光追隨,眉梢泛起一絲不悅來,伸手不著痕跡地拉過她的小手,納於大掌之中,用一種無聲的指令來告誡所有人。楚凌裳想要抽手,卻被他攥得更緊。&ldo;凌裳,這位便是軍臣單于。&rdo;他的嗓音倍感輕柔,與他強行拉住她的大手形成兩個鮮明對比。楚凌裳掙脫不開只好作罷,朝著軍臣單于輕輕施禮算是走過禮節,要她三叩九拜是不可能的,匈奴殺漢人無數,雙手早已沾滿鮮血,如果可能的話,她絕對不想與這個騎在馬背之上爭奪天下疆土的男人打交道。軍臣單于口中嘖嘖贊奇,與此同時也看到了赫連御舜的行為,還是忍不住說了句,&ldo;原來世上真有此般傾國女子。&rdo;世人原本愚昧,總喜歡拿著一副皮囊說事,楚凌裳心中揚起譏諷,不露於色,只是輕輕一勾唇,沒說什麼。於單在一旁終於開口,&ldo;這位姑娘想必就是橫掃左賢王十萬大軍的幕後軍師吧?今日卻坐在匈奴國的宴席之上,真是令人怪哉。&rdo;一句話,將宴席上的氣氛弄得多少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