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人何在?&rdo;軍臣單于冰冷問道。於單和伊柯見到這人後,心底一點希望都沒有。於單的臉色難看至極,這一次他栽得徹底,輸就輸在他壓根沒想到赫連御舜會計劃如此周詳,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打在了他的命門上,讓他再也無力還擊。於單說什麼,他再不願多聽,闕氏的哀求之聲讓他覺得更是虛偽可笑。他不知道這個時間是多久,也許是他還活著的時候,也許是到了他死之後,所以他唯一的心願便是,兩個兒子能夠互惠互助,共同攜手來抵抗大漢有可能發出的反擊。他記得很清楚,那晚當刺客朝他行刺的時候,被侍衛們發現,其中一個侍衛刺傷了刺客的手臂,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應該就是右臂。以和親來養國力,無非是要為大漢日後可以反擊匈奴爭取最多的時間和實力。伊柯恨得咬牙切齒,該死,他萬萬沒想到功虧一簣竟然就是在管家身上。伊柯雖然一貫冷靜,但此時此刻也被絕望緊緊包裹著,像是隨時隨地等候行刑的囚犯。但他還是剋制住了,見了單于後跪在了地上,請了安,等候問話。軍臣單于微微閉了一下眼睛,有從有過的疲累席捲全身。皇城闖入刺客的第二天,於單等人便在大殿指明赫連御舜為刺客,當時還強行要驗傷。他在大殿之上看得真切,卻沒有說出刺客右臂受傷一事,一來,他真的擔心會在赫連御舜的右臂上看到傷口,二來‐‐軍臣單于心中一&ldo;咯噔&rdo;,身子微微一晃,的確就是他!軍臣單于攥緊了拳頭,牙關節咬得咯咯直響。軍臣單于沒有立刻問話,而是仔細打量了他一番,回想那晚遭遇行刺的一幕,此人還真是看著有些熟悉,想了想,低沉說道:&ldo;你的右臂伸出來看一下。&rdo;可是‐‐如今,這男子右臂上的傷口與那晚被侍衛刺傷的情況一模一樣,足可以說明管家所言並非虛假。就算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也不得不防啊。沒多久,侍衛們便帶進來一人來,這人的個頭和身形竟與赫連御舜極為相似,如果只看身影,那便是赫連御舜。男子憤恨地一指於單和伊柯,將當時發生過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許是因為痛恨他們兩個,所以不需要單于多問,說的極為詳細,末了,憤恨地說道:&ldo;他們說我的身形很像左賢王,單于您一定會懷疑的,沒想到我冒死為他們偷來了兵書後,他們竟然過河拆橋,幸好管家心慈,我才逃過一劫。&rdo;男子遲疑了一下,但還是伸出了右臂,袖子擼上來後,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呈現大家眼前。管家不敢看於單和伊柯憤怒的眼神,低著頭戰戰兢兢道:&ldo;那晚,二王子命人假扮刺客夜闖皇城宮內,並偷來兵書,後來,假扮刺客之人來府中領了賞金,誰料,二王子和右谷蠡王命我殺了那人,以絕後患。我送那人出門後,原本是想遵從命令殺了他,但後來想想還是不忍,又生怕日後小的再有什麼閃失,所以便放了那人,將雞血淋在了衣服上矇混過關。&rdo;良久後,他深吸了一口氣,將胸口的悶氣稍稍壓下後,沉著聲音問向管家,&ldo;你留下了什麼證據?&rdo;讓他心寒的是,兄弟相爭,骨ròu相殘再一次發生在他眼前,看著眼前這一箱箱珍寶,看著那部失而復得的兵書,看著那瓶足可以在瞬間奪人性命的麻藤,軍臣單于像是掉進了萬丈深淵,再也無力反應。赫連御舜被封左賢王,手握兵權,權傾朝野,他雖是疼愛他,但也會顧忌赫連御舜越來越得人心的能力和兵力,這些年都是他這個兒子在為匈奴南征北討,戰績赫赫,功不可沒,自然深得民心,他雖有立太子之心,但身為壯年也沒想過這麼快退位,他只怕,再多親情也抵不過榮華富貴的魅力。赫連御舜轉頭看了其中一個侍衛頭領,命令了句,&ldo;火速找到此人!&rdo;身著布衣的男子見了於單和伊柯後,臉色變得很激動,面部肌ròu在憤怒的抽動著,拳頭攥得咯咯直響,額頭上的青筋爆出,大有一副恨不得殺了兩人的樣子。伊柯微眯著眼睛,聽著這一切,很顯然這這個人和管家的言辭極為一致,但很大程度上是對於單不利,兵書根本就沒有藏於府中,可是管家口口聲聲指向了於單,當時是他找到了這個男人假扮赫連御舜,可他除了將自己供出來後,還死拖著於單也下了水,殺人滅口也是他事先命令管家去做的,於單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