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從沒想過拿這件事來除掉葉鶴峰。他是痛恨葉鶴峰不假,但同時的也感激葉鶴峰,這麼多年來,他始終就在報仇與報恩中徘徊,各種辛苦的滋味只有他自己才清楚。葉玉這件事爆出來之後,令他驚喜又令他擔憂。驚喜的是,這件事的確可以除掉眼前的兩大心病,擔憂的是,背後之人的居心叵測。他原本想著在事態發展一定程度上加以控制,如此一來全部的事情就會無聲無息地解決。只是,正如他剛剛對素葉所講的一樣,他沒有三頭六臂,他無法做到像神一樣不出絲毫紕漏,就在他正在為精石資金鍊累得焦頭爛額時,葉鶴峰這邊又出了事。當然,這件事已經發生了,年柏彥不想再讓素葉胡思亂想,也無法跟她解釋清楚他當時的所想所為,不管他承認還是不承認,很顯然的,他的女人已經對他產生了質疑。素葉靜了好一會兒,才淡淡地笑了,凝著他,&ldo;我親耳聽到了,那一晚,你跟他在電話裡爭吵。你沒那麼能力還是你壓根就不想?在你被他罷免了職位後,你和他的爭執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那麼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他已經成了你在事業發展路上的一塊絆腳石了?&rdo;&ldo;葉葉!&rdo;年柏彥這下子真正是皺緊了眉,語氣沉涼了許多,&ldo;你就是這麼想我的?是不是在你心裡,我就是一個可以為了達到目的不折手段的男人?&rdo;素葉咬了牙,毫不猶豫地蹦出了一個字,&ldo;是。&rdo;兩人周遭的空氣一下子也凝固住了。因為年柏彥的眉宇間已然散發了濃烈的寒意,迅速地固化了氣流。當然,他沒有對著她怒吼,亦沒有氣急敗壞。他只是沉靜地看著她,臉色很難看,近乎有些鐵青了,那雙顯然動怒的眸令人不寒而慄。他攥了攥手指,手背上的血管凸出。良久後他一字一句對著她說,&ldo;那你又知不知道,今晚我在餐廳足足等了你一個小時?&rdo;話畢,他起身,走出臥室時,房門&ldo;砰&rdo;地一下有力甩上,震得整間臥室都回蕩著冰冷的聲響。他從沒這麼有耐性對待過一個女人,也沒有女人敢這麼對待過他,她的一個&ldo;是&rdo;,像是把刀子似的直cha他的心臟!臥室裡,素葉感到一陣陣的冷,她蜷緊了身體,如同只小蝦米似的無聲無息。而臥室外,客廳舒適的沙發上,年柏宵正叼著只蘋果看電視。年柏彥一臉慍怒地經過他身邊時,抄起外套,甩了一句,&ldo;給我盯緊她,不允許她邁出四合院半步!&rdo;年柏宵手裡拿著遙控器,轉頭,看到年柏彥岑冷的背影,他推門正打算出去。他沒說話,又將視線落回到電視上。房門半天沒有闔上的動靜。年柏宵覺得奇怪,抻著頭往外瞅,見年柏彥還在原地站著,高大的背影除了岑冷外多了一點落寞,他似乎在想什麼。年柏宵咬了一口蘋果,嘎吱嘎吱咬得細碎,一邊在思考著他大哥在思考著什麼。能有半分鐘的光景,年柏彥又返回來了。年柏宵嚼著蘋果,目光一直追隨著年柏彥到了沙發上。他坐了下來,在離近年柏宵能有五六人遠的位置,將手上的外套隨便往沙發上一搭,頎長的身形深陷於黑色真皮沙發上。客廳的燈光被年柏宵調成了冷白色,如此顯得年柏彥的臉頰愈發地稜角外捉。他就坐在那兒,不知道在想什麼,眉間的川字紋像是丘壑般深邃。年柏宵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當然,他也不會開口去問年柏彥,目光瞧了瞧臥室的方向,又聯想到年柏彥剛才壓著心頭火抓起外套打算離家的樣子,心裡也猜出個七八分,雖說他聽不見臥室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心裡還著實佩服臥室裡的那個女人,看得出他旁邊的這個男人被氣得夠嗆,光從那張鐵青的臉就能察覺出來了。他應該是壓了火的,要是換做是他年柏宵激怒了他,怕是早就像上次似的一巴掌拍下來了。年柏宵用餘光打量著年柏彥,雖說他對他這個大哥頗有不滿,但不得不承認他大哥這點做得還算不錯,至少他沒有打女人的習慣,在國外,他不是沒見過打女人的男人,年柏宵對這點視為不恥。客廳裡就只有電視聲,還有年柏宵偶爾嚼蘋果的聲音,不大,甚微,如此一來更顯得偌大個客廳安靜得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