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葉有了意識，死死地盯著葉鶴峰的手，心中哀涼。就算她再不想承認，她的生命都是眼前這個老人賦予的，就算她再對他拼命伸向她的手無動於衷，心中的渴望也無法被抑制。其實，她很想牽住葉鶴峰的手，很想感受一下父親的手掌還像不像以前那麼溫厚，雖然她知道，父親的大手一直是屬於葉淵和葉玉的。手指鬆了又攥，然後，再慢慢鬆開。素葉遲疑抬手，最終，還是握住了葉鶴峰的手。心頭猛地一顫，悲涼如洪水襲來。他的手已不再是她想象中的溫厚溫暖，它是冰涼的、僵硬的、乾枯的，消瘦的骨骼近乎鉻疼了她。可葉鶴峰緊緊攥著素葉的手，一臉的激動和滿足。葉淵見狀起身，將素葉按坐在c黃頭。&ldo;小葉啊，你……終於來看爸爸了。&rdo;葉鶴峰的呼吸急促，聲音虛弱無力，雙眼卻因喜悅而驅散了些死亡籠罩下的渾濁。素葉緊緊抿著唇，一直強忍著胸腔翻江倒海的複雜情感。&ldo;你能來……爸爸，真高興啊。&rdo;她一句話說不出來，喉嚨像是堵住似的。&ldo;這麼多年，爸爸，對不起你……&rdo;葉鶴峰說得吃力，攥著她的大手卻格外有力氣，似乎是將全身的力量都用來抓緊她，生怕她起身離開似的。&ldo;我……不是一個稱職的爸爸，所以……很想來補償你，卻總是……事與願違，你相信我，我一直是疼愛你的。&rdo;素葉的心像是被什麼狠狠抓過似的，血淋漓的，泛著疼。&ldo;你別說話了。&rdo;良久後她終於從喉嚨裡擠出聲音，眼眶乾澀地疼，她想哭，卻始終在壓抑著淚水。葉鶴峰見她開口了，欣慰了，又轉目，看了眼葉玉，又看向葉淵，一字一句叮囑，&ldo;記住，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們……你們三個都是親兄妹，不能相互傷害，葉淵……你是長子，是大哥，要保護好你的妹妹們。&rdo;葉淵用力點頭，&ldo;爸，您放心。&rdo;葉鶴峰這時將目光掃了全屋一圈，虛弱地說，&ldo;在我臨走之前，我……要交代幾件事。第一，我名下遺產要全權依照遺囑分配，任何人……都沒權利干預律師分配行為；第二，公司以董事局意見為重，所以人員……的職位安排都依照董事局安排，葉淵、素葉二人以……精石股東身份回精石，有權利參與精石的每一項業務；第三，葉玉……馬上出國；第四，我與……阮雪曼正式解除婚姻關係。&rdo;&ldo;老葉‐‐&rdo;&ldo;媽！&rdo;葉淵趕緊扯住了阮雪曼。阮雪曼又氣又傷心，乾脆一扭臉坐在沙發上哭了起來。這些話耗盡了葉鶴峰所有的力量，他歇了好久，將目光落回到素葉臉上後，眸底深處是慈祥的，縱容的憐愛。&ldo;小葉啊，每次看見了你，我就像看見了你母親一樣，她……還在等著我。這陣子……我經常看見她，我知道……我可以去陪她了。&rdo;素葉緊緊咬著牙。&ldo;我死後，記得……要把我跟你母親葬在一起……&rdo;葉鶴峰攥著她的手更加用力，放輕了聲音，&ldo;我對你母親……深愛依然。&rdo;素葉的眼淚終於下來了，下意識地，她抓緊了葉鶴峰的手。&ldo;小葉啊，你靠近點，爸爸……有話要對你說。&rdo;素葉湊上前，身子壓下。葉鶴峰扯著她的手，示意她再近些。素葉將耳朵貼在了葉鶴峰的嘴旁。他乾涸的嘴唇動了動，用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素葉的眼眸震盪了一下。等她直起身，神情有些許恍惚。&ldo;原諒爸爸吧……&rdo;葉鶴峰吃力地笑著。素葉使勁咬著唇，血腥味蔓延了口腔。&ldo;這麼多年了，你一直不肯喊我爸爸……&rdo;葉鶴峰的手有點顫抖，眼神近乎懇求，&ldo;小葉啊……我想聽你叫我一聲爸爸。&rdo;&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