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葉的神情僵了下,但很快地,她一把挎上了他的胳膊,衝著他彎出了最絢爛的笑,然後,近乎咬牙切齒地說,&ldo;可以走了吧年總?&rdo;年柏彥唇角微微返笑,&ldo;你最好有點敬業精神。&rdo;這句話刺得素葉心裡不舒服,手指緊緊攥著他的襯衫料子,沒好氣地說了句,&ldo;你對你前任的要求也這麼多嗎?&rdo;年柏彥轉頭盯著她,眼神略微沉了下。素葉覺得周遭的空氣沒由來地涼了一下,而在下一秒,她就被年柏彥按在了牆上。&ldo;你要幹什麼?&rdo;她警覺,&ldo;這可是大庭廣眾!&rdo;&ldo;你也說了這是大庭廣眾,你覺得我能對你做什麼?&rdo;年柏彥的大手搭在牆上,袖口敞開來的金屬袖釦折射了頭頂上的水晶光線,如波紋似的落在了素葉的臉頰上。他壓低了臉,在近乎貼上她鼻尖的時候停下,落下了句,&ldo;還沒哪個敢像你似的這麼肆無忌憚。&rdo;素葉不迴避他的眼,迎上他的視線,&ldo;那你是希望我肆無忌憚還是對你唯唯諾諾?&rdo;年柏彥沒回答。薄唇微抿著盯著她,瞳仁深處的光忽明忽暗,有一點點的柔和,又有一點點不容招惹的威嚴。素葉覺得,他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掙扎什麼。片刻,他開口,意外地染了一點的笑,&ldo;你還看好什麼東西了?&rdo;素葉盯著他的目光移到了偏離三十度的地方,風輕雲淡說,&ldo;我在想,我要不要戴一款情侶表,跟你一個系列的。&rdo;年柏彥順著她的目光轉頭,掃了一眼不遠處的錶店後,再將目光落回她臉頰時,唇際的線條稍稍柔和了些。&ldo;好。&rdo;‐‐‐‐‐‐‐‐‐‐華麗麗分割線‐‐‐‐‐‐‐‐‐‐‐‐&ldo;忙裡偷閒的感覺還不錯吧?&rdo;大學校園的林蔭,清亮的陽光穿過葉fèng,在白色木椅上落下斑駁的光影,稍稍再遠處,有白蘭幽香,瓷白的花瓣晃動在陽光下,恣意綻放。素葉買了兩杯奶茶,將其中一杯遞給林要要後,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笑問。春季,層次豐富的顏色區分了季節。尤其是身在校園,渾濁的心思和現實的壓力會清淡了不少。這原本就是個小文藝盛行的地方,連帶的,置身於環境之中的人也跟著文藝起來。素葉剛剛上完一堂心理分析課,而林要要也難得地請了一天假,按照素葉說的,這世上沒什麼比在母校散漫地過上一天更美好的事了。於是,林要要就來了。喝了口奶茶,她將杯子捧在手心,看著糙坪上或散步或趴著看書的同學,感嘆地說了句,&ldo;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來母校我總能想起張愛玲的半生緣,想起那句&lso;回首半生匆匆,恍如一夢&rso;。&rdo;素葉笑了,說,&ldo;我覺得啊,咱倆都還沒到可以回首半生匆匆的年齡。&rdo;學生時期,她和林要要都不是那種抱著課本死磕的同學,都是那種一水兒地到了快考試時在自習室裡挑燈夜讀的人。素葉覺得,一個人平時喜歡看什麼書真心是決定了後天的性格養生,正如林要要,大學期間最寶貴的就是張愛玲,一部半生緣幾乎被她翻得快成珍藏版了,每次翻頁都得小心翼翼生怕掉渣,而在讀到《紅玫瑰與白玫瑰》時,她覺得這就是人性的訴說和無奈,就這樣,林要要憑著對張愛玲的熱情混進了學校的文學社,倒是符合了她新聞系的專業背景。後來,在李安執導的《色戒》上映時,林要要在走出電影院後感嘆了句:李安導演終究還是仁慈的,至少沒拍出張愛玲筆端的冷漠來。而素葉不是不痴纏於張愛玲的婉約蒼涼的文字,相比張愛玲她更愛三毛,愛三毛的撒哈拉故事,愛她筆端的悠緩樂觀,愛那個可以令三毛遠赴撒哈拉的大鬍子荷西,所以相比林要要在文學社的步步穩升,她反而喜歡跟戶外驢友們混在一起,三毛,對她的影響甚大。林要要抿唇笑了,抱著奶茶,整個人懶懶地窩在木椅上,輕聲道,&ldo;這年頭,人活一天的壓力趕上六七十年代的人活上一年的了,你說說看,這種比例還不算是半生嗎?&rdo;然後看向素葉,&ldo;如果你真覺得生活自在,那就不用在學校裡任職了,回母校上班,不也是尋求內心的平靜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