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他在車上近乎坐了一個小時。開門，下車的時候，腳步都有點踉蹌。方笑萍出來開的門。見是年柏彥後，一臉喜悅的，&ldo;怎麼就你自己來了？小葉呢？今晚就在這兒吃吧，正好你舅舅今天也沒去武館，讓他買菜去。&rdo;邊說著邊讓他進了門。年柏彥心裡亂糟糟的，也沒心思敷衍什麼，跟著進了屋。等他坐下後，方笑萍才見他臉色蒼白地嚇人，眼角眉梢也一絲笑意都沒有，原本就嚴肅的臉頰，此時此刻看上去愈發顯得冰冷駭人。方笑萍擔憂地問，&ldo;怎麼了？&rdo;年柏彥抬頭看著方笑萍，滿肚子的話卻一個字都問不出來。方笑萍見情況不對，趕忙叫了聲，&ldo;老素，你趕緊出來！&rdo;素冬在洗手間，聽見方笑萍的大聲豪氣後應了一聲，然後聽見衝馬桶的聲音，緊跟著推門出來了。&ldo;呦，柏彥來了，正好，今晚喝兩杯。&rdo;年柏彥沒吱聲。&ldo;你呀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喝酒。&rdo;方笑萍給素冬遞了個眼神。素冬瞧見年柏彥的不對勁，坐下來，問，&ldo;發生什麼事了？&rdo;年柏彥沉默了良久後，才開口，&ldo;舅舅，舅媽，有些事，我希望你們能跟我如實地交代清楚。&rdo;素冬和方笑萍都愣住。一直以來，年柏彥對他們都是客客氣氣的，娶了素葉後，他更像是待親人似的待他們，就算當初素冬拿劍指著他的那次，年柏彥也沒說慍怒翻臉，始終保持著一個晚輩對長輩該有的尊重和退讓。但今天，年柏彥的語氣裡明顯有了強制，有了命令。這種反常令素冬和方笑萍一時間都無所適從。還是素冬開了口，&ldo;什麼事你儘管問。&rdo;方笑萍也點點頭，拉了把椅子在旁邊坐下來，又給年柏彥倒了一杯茶。茶水，自行地幽香。年柏彥卻沒心思再去品茶了，眼神寂寥而疼痛，良久後他問，&ldo;我想知道，葉葉四歲那年發生的事。&rdo;&ldo;咣噹&rdo;一聲。是素冬碰到了茶杯，滾燙的茶水濺了他的手背。方笑萍驚喘了一聲，不知是因為年柏彥的話還是素冬打翻了茶杯，趕忙拿過紙巾來擦茶几，可看得出，她的神情開始慌亂了。年柏彥不動聲色地看著眼前的這兩個人，可一隻大手已暗自攥拳了。他希望他們說，什麼都沒發生過，又或者讓他知道，那些照片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是，素冬和方笑萍的反應，已經令他的心墜入了谷底。&ldo;當年，發生了什麼事？&rdo;他儘量讓嗓音聽上去平淡，可胸腔裡匿藏著驚濤駭浪，如果不是壓著聲音，他怕自己會狂躁會瘋狂。方笑萍支支吾吾。素冬的手無大礙，只是手背有一點紅，他沒起身去拿冰塊敷手，沉默了半晌後，強裝著沒事兒人似的問，&ldo;什麼四歲發生的事兒？柏彥，你是聽見別人說什麼了嗎？&rdo;年柏彥抬眼看著素冬，咬牙，&ldo;舅舅，告訴我實情！&rdo;素冬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心裡泛起不祥預感，嘴巴張了張。年柏彥將目光落在方笑萍臉上，&ldo;舅媽！&rdo;方笑萍不敢對視他的眼，慌亂扯開目光，看向素冬。素冬也是個聰明人，見年柏彥這副神情，也猜出他應該多少知道了些什麼事，想了想說，&ldo;其實……小葉四歲那年走丟過。&rdo;年柏彥聽見自己的心臟咯噔一聲，雖然知道了真相，但還是剜著疼。&ldo;然後呢？&rdo;&ldo;然後……&rdo;素冬想了想，&ldo;當時她是被人拐走的，後來幸好被我們找到了，小葉呢也受到了驚嚇，後來我們也在她面前絕口不提這件事了。她也曾經問起過，但我們只說她走丟過，沒說她是被人販子拐走的。&rdo;年柏彥聞言極其煩躁，大手&ldo;啪&rdo;地拍在了茶几上，喝道，&ldo;舅舅舅媽，我要聽實話！&rdo;方笑萍嚇得一個激靈。素冬也被年柏彥的樣子嚇了一跳，見他神情冰冷，心就涼了一大半。&ldo;柏彥吶，你……是聽到了什麼嗎？&rdo;年柏彥低垂著頭，牙齒咬得咯咯響，&ldo;當年去警局將葉葉接回家的人就是舅舅和舅媽，你們不可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當時她已經奄奄一息了吧？在醫院裡躺了多久？醒來之後有沒有喊疼？她有沒有……&rdo;說到這兒，他竟哽咽了，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