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會真切地夢見與年柏彥在千燈鎮的時候。他和她隔著人群，站在長巷的兩頭，他高大的影子被拉長，周遭的女孩子都忍不住朝著他看過去，他唇角噙著笑，眼裡卻只有她。這一幕總像是最美的畫面，如果她有楊玥的本事，必然是要畫下來的。千燈鎮。素葉想起了去年的鬼節，在那條船上，自己隱隱約約聽見的那個曲子，悠緩而神秘。可後來李聖誕告訴她，那首曲子是她在方倍蕾那聽到過的。她後來就沒再當回事兒了，可現在想想，覺得甚是奇怪。&ldo;素醫生？&rdo;素葉驀地回過神兒來，對上楊玥疑惑的雙眼。&ldo;您沒事兒吧？&rdo;楊玥很少見她走神，不免有點奇怪。素葉收回了天馬行空的念頭，收斂了心神，笑了笑說，&ldo;沒什麼，你今天的治療時間到了，下次記得準點兒來。&rdo;楊玥點了點頭，起身。臨出門的時候，她突然轉身問素葉，&ldo;素醫生，其實我始終覺得海生是存在的，在這個世上。&rdo;&ldo;楊玥。&rdo;素葉有點無奈。&ldo;我明白你讓我分清夢境和現實，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能夠感覺到他的存在。&rdo;楊玥說完這句話後才離開。素葉坐在椅子上想了好久。午後，素葉去找方倍蕾的時候，她正好做完一個客戶，見是素葉，略感奇怪。要知道她們兩個除非是有工作上的需要，否則誰都不會踏進誰的辦公室，畢竟，她們兩個沒那麼多的交情。素葉開門見山，&ldo;我之前是不是在你這兒聽到過一首曲子，歌詞裡帶什麼青燈長巷的。&rdo;方倍蕾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挺奇怪的。起身，倒了兩杯咖啡，一杯遞給了她。&ldo;你是多久沒休息了？&rdo;方倍蕾問了個沒頭沒腦的問題。素葉接過咖啡，皺眉不解地看著她。方倍蕾在她對面坐下，將右腿優雅地疊放在左腿上，裙襬下的那截小腿白希光淨，新款的香奈兒尖頭高跟鞋十分搶眼。&ldo;還是，你的記憶真的跟外界說的似的，有問題？&rdo;話畢，她哼笑著喝了口咖啡，看著素葉。素葉聽著這話聽得一頭霧水，將咖啡杯放在了茶几上，&ldo;你這話什麼意思？&rdo;方倍蕾輕輕挑眉，&ldo;忘了？&rdo;素葉警覺地看著她。方倍蕾哼笑了一聲，放下杯子起身，走到電腦前，敲了幾下鍵盤後，倚在桌旁看著素葉。很快地，播放器裡放了一首歌。潸潸潸三河引魂點幽幽幽冥青燈過長長長巷幾深拂蕭蕭曉雪滿身夜夜夜裡尋問訪千千千闕千城夢前世前生空忘七罪言真……素葉的手指停滯了下。等一首歌放完後，方倍蕾按了停止鍵，重新坐回到她對面，慵懶地說，&ldo;是這首吧？&rdo;素葉點頭。方倍蕾慢悠悠地喝著咖啡，&ldo;加今天這次，你已經問過我三遍了。&rdo;&ldo;啊？&rdo;素葉怔楞。方倍蕾感到奇怪，&ldo;真不記得了？你跑我辦公室問了三遍了。&rdo;&ldo;什麼時候？&rdo;她，不記得了。素葉能聽見自己的心臟都咯噔跳了一聲，心裡泛起不好的預感來。&ldo;去年的這個時候你問過我一次。&rdo;方倍蕾盯著她的臉，&ldo;還有前一陣子，應該是楊玥剛到你這兒治療的時候，你問過我一次，第三次就是今天。&rdo;素葉的心不停地下墜，與此同時的，她開始隱隱地滋生驚恐。她怎麼會忘記了？一點印象都沒有，哪怕是零星的記憶。那麼，方倍蕾有沒有可能說謊呢？可又一想，她沒這麼必要啊。&ldo;你沒事吧？&rdo;方倍蕾覺得她臉色不對勁。素葉起身，&ldo;哦，我想起來了，沒事兒，就是覺得這個曲子挺奇怪的，總是在腦子裡轉。&rdo;方倍蕾聳聳肩。&ldo;打擾了。&rdo;素葉打算離開。&ldo;哎‐‐&rdo;方倍蕾叫住了她。素葉頓步，轉頭看著她。方倍蕾懶洋洋道，&ldo;你要是真覺得自己有問題又不能解決的話，我可以幫你做個催眠，打七折。&rdo;素葉淡淡笑了，&ldo;你要是哪天被噩夢驚擾也可以找我，我給你打六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