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雲霄聽不清她在說什麼，探身過去。等聽清楚了後，臉色略有僵冷。她在喚著&ldo;北深&rdo;……聲音小小的，弱弱的，卻能揉碎他的心。喬雲霄想起了今天在醫院時父親跟他說的話，正巧是母親拉著顧初到花園聊家常的時候。父親靠在頭，問他，&ldo;你有什麼打算？&rdo;他不解。父親嘆氣，&ldo;現在小初在上海，是個好時候啊。&rdo;他就明白了父親的意思，想了想說，&ldo;有些時候，錯過了就是錯過了。&rdo;&ldo;你是在怨我？&rdo;&ldo;不，我沒有。&rdo;他回答，&ldo;可能，就只是有緣無分吧。&rdo;&ldo;緣分都是爭取來的，哪有等來的？&rdo;父親語氣凝重，&ldo;你是我喬致遠的兒子，身上流著的應該是狼性的血。&rdo;他沉默。&ldo;我知道當初我的做法很過分，你們都訂婚了，是我一手拆散了你們。&rdo;父親重重嘆了口氣，&ldo;但是，我也不過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否則那個時候連咱們喬家都不保。&rdo;&ldo;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do;他問，&ldo;顧家只是資金短缺而已，不是嗎？&rdo;父親目光悠遠，&ldo;哪有那麼簡單啊。&rdo;他一愣。可父親終究還是沒多說什麼，看向他，語重心長，&ldo;雲霄啊，其實你也知道，我和你媽媽都很喜歡小初，如果顧家沒出事，你們兩個早就在一起了。現在呢，是咱們喬家對不起顧家，就算出於補償，我覺得你都有義務娶她進門啊。&rdo;他很想娶，但是，事與願違。&ldo;你在遲疑什麼？&rdo;他沉吟片刻，說出理由，&ldo;爸，小初現在已經有男朋友了，她很好。&rdo;&ldo;有男朋友？&rdo;父親皺眉，想了想，臉色就變了，&ldo;她的上司？陸門的人？&rdo;他點頭。&ldo;開什麼玩笑？她不能跟陸門的人走在一起！&rdo;豈料，父親的態度變得十分強硬。他愣住，看了父親好半天，狐疑地問，&ldo;為什麼？&rdo;父親臉色的突變，令他覺得匪夷所思。父親有了明顯的停頓，然後跟他說，&ldo;雲霄，小初應該是你的，你就打算拱手讓人了？陸門是什麼樣的人家？現在顧家沒落，小初真的嫁過去那肯定會受委屈。雖說我是對不起小初，但我和你媽媽一樣早就把小初當成是自己家閨女了。她有個姨媽橫檔豎攔的我沒辦法，要不然早就接小初來家住，還用她生活得那麼辛苦？&rdo;他總覺得父親在隱藏什麼。&ldo;你是我兒子，難道你有什麼心思我不清楚嗎？&rdo;父親繼續道，&ldo;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小就喜歡小初，既然喜歡就要去爭取，現在啊世事難料，就算她是正在跟陸門那小子談戀愛又怎樣？難道就一定能結婚？我敢保證一點，陸門絕對不會同意小初嫁進去的。小初跟咱們有淵源，所以我和你媽都很開明，也因為念舊，但對於陸門來說，小初算的了什麼呢？家族的光環不見了，不過就成了個普通女孩子。&rdo;分析倒也在理，只是他始終沒告訴父親，曾經，他也試圖從姓陸的手裡搶人，結果證明，人可以搶到手，但心始終得不到。&ldo;感情是可以培養的，更何況小初打小就喜歡粘著你，這份感情可比之後再遇上的牢固得多。&rdo;父親神情堅決，&ldo;所以，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再做旁觀者，把小初給我娶回來，否則，你就不配做我喬致遠的兒子。&rdo;最後一句話，始終在喬雲霄的耳畔迴盪。他捻起顧初的尖細的下巴，眼睛裡的光如沉落的夕陽，漸漸斂收，徒剩幾抹寂涼。他的小初長大了，打小的娃娃臉成了現如今的美貌嬌豔，那雙不諳世事的眼也歷經了時光打磨染上淡然。她應該無憂無慮的，他不是發了誓要成為保護她不受傷害的那個人嗎？有時候，世事往往只是一瞬，他食了言，沒能保護好她臉上的笑靨。顧初輕輕轉了個身，微側的小臉，揉了太多月光。她如畫似的美輪美奐。他居高臨下，注視著她，心中情感就恣意氾濫了。父親的眼睛始終是毒的，早就明白他的心有所屬，也許，正是因為他給了顧初太多的自由，所以今天才落得身心疲憊。如果他想，他能勉強一次，就絕對可以勉強第二次。收了手，喬雲霄的瞳仁微微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