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橙成了兩人必不可少的水果,顧初總是切得精緻放在漂亮的水果盒裡,再配上恰似果凍般五彩繽紛的水果叉來&ldo;孝敬&rdo;北深。&ldo;除了柳橙,你還愛吃什麼水果?&rdo;北深問她。她想了想羅列了不少水果來,最後補了句,&ldo;不過我最喜歡吃的還是柳橙,汁多營養豐富。&rdo;然後懶洋洋地靠在北深身上,故意賴皮道,&ldo;不準說你不喜歡吃啊,我喜歡吃什麼你就必須喜歡吃什麼,聽見了沒有。&rdo;&ldo;聽見了,幸虧我對柳橙的印象還不算太差。&rdo;北深翻看她在課上的記錄本,手一揚,&ldo;有錯處啊,上課沒認真聽見。&rdo;顧初拎過記錄本,反身順勢摟住了他,臉頰貼著他的,嬉笑,&ldo;你看你的臉蛋現在也跟柳橙似的營養多汁,我功不可沒。&rdo;&ldo;目的昭然若揭。&rdo;&ldo;你知道我是什麼目的?&rdo;她睨著他笑。北深點了點臉,&ldo;想親我就直說。&rdo;她笑得開懷,主動啄了他的臉頰。笑聲似乎還嵌在耳朵裡,揮不去,那段時光卻已不再,然後就會成了反覆拉扯,將那層蒙在心底的假面撕開,將真相血淋淋地剖開給她看。今天的林嘉悅有些失去冷靜了,可那句話是問進了她的心裡。從遇上陸北辰到現在,她在反覆地告訴自己,他不是北深,也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內心的矛盾,直到,那顆早就成了死灰的心每每想起他的時候總會竄跳個不停。她總是在自我安慰說,一切都是假象,只是因為他跟北深長得太像了,所以我才會偶爾迷失,但是,我從來都沒有將他們兩人混淆。她還會跟自己說,你看,其實他跟北深有那麼多的不同。他是左撇子,北深是右撇子;他是學法醫的,北深是學醫的;他會做飯,北深不會做飯;如果再仔細看他和記憶中的北深模樣對比,他皺眉時會嚴肅得讓人不敢親近,但北深就算蹙眉,她也覺得他是無害的。然而。那兩夜的,在隱隱的光線中他的臉溫柔情深,他痴纏於她的身體,她又何嘗沒有在他的胸膛中沉迷?那張臉因晴欲而變得愈發生動,她擎著他的肩膀,在他的引導下起起伏伏,看著他的臉,卻在一遍遍地喊著他的名字。她叫的是:北深、北深……其實在她心裡,他就是北深。就是那個在大學裡理智愛著她卻細膩如水的北深,就是那個最後被她狠狠傷害過的男人。她壓根就抑制不了這種對他的熟悉感,就算他有那麼多的不同,就算他比北深看上去難以揣摩,她還是會把他視為北深。直到,林嘉悅狠狠地提醒了她。真相就是,北深永遠回不來了,而他,永遠不是北深。柳橙就像是最後一根維繫回憶的紐帶,是她和北深愛過的證據。陸北辰的高燒不退,已經最明白地提醒了她,對不起,我不是陸北深。這一刻,顧初醒了。&ldo;姐?&rdo;胳膊被身邊的顧思輕輕推了一下。顧初拉回清醒,計程車已經快到湯臣一品了。&ldo;你沒事吧?&rdo;顧思擔憂地問。顧初搖頭,擠出一絲笑,&ldo;我怎麼會有事?&rdo;顧思盯著她,思量了許久,說,&ldo;姐,你這次是真的下定決心要走了是吧。&rdo;&ldo;為什麼這麼問?&rdo;顧初心不在焉。顧思靠在了她的肩膀上,輕聲說,&ldo;他沒發燒之前,其實你是猶豫的,只是礙於姨媽會殺到上海而已。現在呢,我覺得你挺想逃離陸北辰的。&rdo;顧初沒怪她猜中心思,當然,也沒掩藏初衷,淡淡笑了下,&ldo;如果我繼續留下來,其實是對我是對他都不公平。&rdo;&ldo;她?&rdo;顧思誤解,&ldo;林嘉悅?&rdo;&ldo;不,其實跟林嘉悅無關。&rdo;顧初輕嘆了一口氣,&ldo;我只是需要想明白一些事情而已,所以不管林嘉悅出不出現,存在問題的話總歸是要面對的。&rdo;&ldo;你都替他擋槍子了,還沒想明白?&rdo;顧思眨巴了兩下眼睛。顧初若有所思。&ldo;啊我知道了。&rdo;顧思恍然,&ldo;當時,你是不是也把他當成是畫像裡的那個人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姐,那這份感情就太複雜了。&rdo;是啊,當陸北辰突兀地在她面前出現,就註定了要有一段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感糾葛,所以,她需要快刀斬亂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