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是怎麼認識滕教授的，滕姐就略去沒講，只說滕教授幫小高進了c大讀書。滕夫人知道這事後，就認定滕教授跟小高有一腿，於是對小高開始了人盯人騷擾戰，碰見就罵，碰不見就等在小高上學的路上罵，罵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小高的新車也不時被人劃得一道道傷痕，後來d市的華人都知道小高是個賤女人，專門勾引有婦之夫，連小高遠在大陸做生意的丈夫都知道了這事，鬧著要離婚，最後小高不勝其煩，哭著離開了 c 大。滕教授警告滕姐說：&ldo;你別嚇唬陳大夫了，她本來就膽子小，你這樣一說，她嚇得不理我了。&rdo;陳靄還真的有點嚇壞了，想這滕夫人又不是包青天轉世，純粹是糊塗官打糊塗百姓，如果被滕夫人懷疑上了，那還有好果子吃？可別落個小高的下場，在d市華人界被搞臭不說，還傳到趙亮耳朵去，那可真是黃泥巴掉在褲襠裡‐說不清了。她正在考慮如何偷偷把腳踏車退掉，把錢還給滕教授，就聽滕教授說：&ldo;陳大夫，你放心， nancy 跟你是好朋友，她知道你是個正派人，她不會亂猜你我有什麼事的 ‐ &rdo;滕姐說：&ldo;那照你這個意思，我們都是因為不正派才被她猜疑的囉？&rdo;滕教授連忙解釋說：&ldo;我說的是 nancy 的猜測，不是我的意思， nancy 跟陳大夫關係好嘛 ‐ &rdo;滕教授說著就到外面拿東西去了，陳靄也想跟著出去，但滕姐在跟她說話，她只好站住。滕姐說：&ldo;陳大夫，你真的很不簡單啊，我弟媳那個人，跟誰都處不好的，偏偏跟你處得好，不知道你有什麼高招？也給我傳個經，送個寶，好讓我也跟她把關係處好點，不然我連我爹媽都不能探望 ‐ &rdo;陳靄從來沒覺得自己跟滕夫人關係好，更沒覺得跟滕夫人關係好就有什麼值得驕傲的，現在聽滕姐這麼一說，益發覺得自己成了人民公敵的親密朋友，那就等於把自己放到了人民的對立面。她推卸責任說：&ldo;這你得去問她，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偏偏跟我處得好 ‐ &rdo;&ldo;肯定是因為你嘴巴甜，會哄人。我這個人啊，就是吃了這張嘴的虧，心裡有什麼話，嘴裡就說出來了，直來直去，從來不會兩面三刀，不會討好人巴結人，不然也不會年齡不到，就被廠裡勸退了 ‐ &rdo;雖然陳靄自己經常自誇直來直去，但聽到滕姐自誇直來直去，又覺得很不中聽。不過滕姐沒指名道姓說她什麼，她也不想對號入座，不然就成了 a 市土話裡說的&ldo;抓起屎往自己臉上抹&rdo;了。滕教授把剩在車裡的東西都拿進了屋子之後，就告辭了。陳靄忙著把那些食物往冰箱裡放，往壁櫃裡放。滕姐在一邊看著，說：&ldo;我覺得我弟對你蠻上心的 ‐ ，幫你忙的時候，跑得特別歡 ‐ &rdo;&ldo;快別這樣說了，讓人聽見多不好。&rdo;&ldo;我這是把你當自己人，才跟你說說。這裡又沒外人，誰會聽見？&rdo;陳靄沒吭聲，滕姐又說：&ldo;我弟這樁婚姻，從開始就註定是不幸的。一個是知識分子，一個是農村婦女，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嘛，怎麼可能有共同語言呢？&rdo;&ldo;滕夫人也是大學畢業，還是學外語的 ‐ &rdo;&ldo;她是工農兵大學生，誰知道是怎麼被推薦上來的？那時的農村，烏七八糟，很多女工農兵大學生，都是一路睡上來的。我也下過農村，但像我們這種不會來事的，根本就撈不上讀書的機會 ‐ &rdo;&ldo;滕夫人肯定不是靠那種 ‐ &rdo;&ldo;你怎麼知道？&rdo;&ldo;我覺得她英語挺好的 ‐ &rdo;&ldo;她英語好什麼？比我弟差遠了。就算她英語好，也是後來學的，進大學之前她一個英語單詞都不認識。&rdo;&ldo;那也說明她很聰明，進大學前一個英語單詞都不認識，學了幾年就能在 g 大留校教英語，那不是進步挺快的嗎？&rdo;&ldo;切，留校這種事，你還不知道嗎？還不都是一路睡出來的？&rdo;&ldo;滕教授也是 g 大留校的 ‐ &rdo;&ldo;我弟是憑本事留校。&rdo;&ldo;那也許滕夫人也是憑本事留校呢？&rdo;滕姐沒再堅持，笑著說：&ldo;你還挺向著那個女人呢，難怪她跟你關係好。&rdo;&ldo;我不是向著她，我只是覺得現在他倆已經是夫妻了，我們外人不滿意也沒什麼用，別影響他們的關係。&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