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聽見滕教授進屋的聲音，聽見他開啟壁櫃找東西，又過了一會，他壓低嗓子驚叫一聲：&ldo;你 ‐ 怎麼在這裡？&rdo;她知道他發現了她，便睜開眼，看見他正慌慌張張往腰間繫浴巾。她從c黃上爬起來，往客廳走，邊走邊說：&ldo;爺爺昨晚病了，打電話把我叫來的 ‐ &rdo;他跟在她後面：&ldo;是嗎？他 ‐ 沒事吧？&rdo;&ldo;我給他吃了藥，應該沒事了。&rdo;&ldo;真是太 ‐ 感謝你了。你別走，等我一下，我去 ‐ 穿衣服 ‐ &rdo;她不知道他為什麼叫她等著，但她沒走，坐在客廳沙發上等他。她估計只要她不戳穿他，他不會知道她昨天已經發現了他的秘密，可能還會編些謊話來騙她，她想看看他這次又會撒些什麼謊。他很快穿了衣服出來，見她還在客廳，鬆了口氣，咧嘴一笑：&ldo;生怕你走了 ‐ &rdo;她心一酸，知道他真的很怕她走。她最怕看見他那種略帶孩子氣的真情流露了，一看見就很容易心軟。她控制著自己，平靜地問：&ldo;你叫我別走，有什麼事嗎？&rdo;&ldo;我 ‐ 想問你吃早飯了沒有 ‐ &rdo;&ldo;沒有，剛起來 ‐ &rdo;他越發孩子氣地憨笑著：&ldo;我也沒吃，我們一起到外面去吃早餐吧。&rdo;&ldo;美國又不是中國，外面哪裡有早餐吃？&rdo;&ldo;怎麼沒有呢？麥當勞，二十四小時營業，有專門的早餐 ‐ &rdo;她站起身：&ldo;麥當勞有什麼好吃的？我煮麵你吃吧 ‐ &rdo;他連忙跟在她身後：&ldo;好，好，我最喜歡吃你煮的面了，就怕你太累了。如果你不想出去吃早餐，我去買回來你吃吧 ‐ &rdo;她不理他，自顧到廚房去煮麵，他像往常一樣，站在廚房看她。她煮好面，盛了三碗，每個碗裡放上排骨湯，還窩著兩個雞蛋，再開一包榨菜，分在三個碗裡。他連忙幫著把面端到客廳裡，又端一碗送到爺爺房間裡，然後回來跟她一起坐在客廳吃麵。她吃不下，而他吃得狼吞虎嚥。她看了一會，終於忍不住，開玩笑似地問：&ldo;怎麼，昨晚出那麼大力，連碗麵都沒掙到口？&rdo;他愣住了，呆呆地望著她：&ldo;你 ‐ 這是什麼意思？&rdo;&ldo;你還問我？你自己不知道？&rdo;&ldo;昨晚 ‐ 我去拜訪董事會的 ‐ 華偉 ‐ 被他留住 ‐ &rdo;&ldo;真的？那怎麼我打電話過去找你的時候，他沒說你在他那裡？&rdo;&ldo;你 ‐ 你昨晚 ‐ 給他打 ‐ 電話了？為 ‐ 為什麼？&rdo;&ldo;為什麼？因為爺爺病了，難道不該給你打電話？&rdo;&ldo;我是說 ‐ 打給 ‐ 華偉 ‐ &rdo;&ldo;你別管我為什麼給他打電話了，還是講講你昨晚的豔遇吧 ‐ &rdo;他臉色慘白，她知道自己猜中了。但她全然沒有猜中的喜悅，而是深深的沮喪。她的心絞痛起來，真希望他別這樣松包，就咬緊牙關，打死不認賬，興許她還不會這麼難過。只要他矢口否認，她願意相信他，她需要相信他。她會說服自己，昨晚看到的那輛車不是他的。但他垂下頭，低聲說：&ldo;陳靄，我對不起你 ‐ &rdo;她放下碗，低聲哭起來。他急切地說：&ldo;你別哭啊，你別哭啊，你聽我說，你聽我說 ‐- &rdo;她抽泣著說：&ldo;我聽你說什麼？你什麼都不用說，你是 ‐ 單身，你是 ‐ 自由的，你不用說什麼對不起我 ‐ 我是誰 ? 我有什麼資格 ‐ 要你對我 ‐ 忠誠 ‐ &rdo;他小聲懇求：&ldo;我們到裡屋去吧，別讓我爸爸聽見 ‐ &rdo;她想就此走掉，但邁不動步，不知怎麼的，就跟著他去了裡屋，坐在他臥室裡唯一的一把椅子上。他蹲在她對面，離她很近，但不敢碰她，就以那樣一個尷尬的姿勢蹲在她面前，低聲說：&ldo;陳靄，我 ‐ 對不起你 ‐ 你 ‐ 可以罵我 ‐ 打我 ‐ 但是你不要說 ‐ 什麼自由不自由的話，好不好？我不是自由的，我不想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