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說話了。兩人都呆在那裡,不知道下一步該幹什麼,好像被神器徹底摧垮了戰鬥力,不借助神器就做不了一樣。呆了一會,她突然想到,出血可能是上次例假的殘餘。她以前也有過這種現象,就是到了排卵的時候,下面白帶比較多,有時也夾雜一點血性分泌物,感覺是上次例假沒流乾淨的殘餘物,現在隨著白帶流出來了。她把這個推測一說,他立即滿懷希望地問:&ldo;那不要緊吧?&rdo;&ldo;應該不要緊吧。&rdo;於是又用上了&ldo;外國神器&rdo;。那幾天,她一直在忙她的簡歷,好趕在截止日期之前寄到那個大會去。她還是就是一大排,還得過一些獎,在國內是教生物的,出國之後又做助研,都是相關工作經歷。而她呢,在國內讀書不是學這個的,也沒幹過這方面的工作,&ldo;相關工作經歷&rdo;一欄完全是空白,&ldo;發表論文&rdo;一欄基本是空白,只有一篇論文,丈夫是第一作者,因為論點是丈夫的,資金是丈夫的;實驗室的一個法國人是第二作者,因為活是他乾的;她是第三作者,因為她幫他們做了統計分析;她後面跟著一大串名字,實驗室全體工作人員都有份,結果&ldo;丁乙&rdo;兩個字完全被眾多名字淹沒了。她垂頭喪氣地給魯平發了個電郵:&ldo;我看我還是不去參加那個招聘會了吧,去了也沒用,我連簡歷都沒辦法寫……&rdo;魯平很快給她回了個電郵:&ldo;沒論文不要緊,可以把你那些學期論文都算進去。工作經歷嘛,把你上課做的那些專案都寫進去。有些單位本來就是招級的人,他們不在乎你有沒有工作經歷,也不在乎你有沒有論文,就在乎你有沒有那個潛能。&rdo;她不太相信魯平的話,如果人家不看工作經歷和論文,你幹嗎寫在簡歷裡呢?她打電話跟姐姐商量,把自己的擔心講給姐姐聽了,說:&ldo;我覺得魯平主要是自己不怎麼會開車,才老想叫我一塊去。&rdo;姐姐說:&ldo;別管她是什麼動機,反正你不能錯過這個機會。&rdo;&ldo;我覺得我條件還不成熟,又沒工作經驗,又沒論文。&rdo;&ldo;別怕,學生嘛,有幾個會有工作經驗呢?都是剛出校門,肯定都沒工作過。&rdo;&ldo;但別人以前都是學這個的。&rdo;&ldo;那也沒什麼,你不也補了本科生的課嗎?你英語好,佔優勢,搞你這行的,要跟那些專家打交道,英語不好不行。但學你這行的,很多都不是美國人,他們英語沒你好。你放心大膽去參加那個招聘會,我保證你大受歡迎。&rdo;聽了兩個前輩的胡亂鼓吹,她終於鼓起一點虛勇,整了個簡歷出來,寄給了大會。過了幾天,她的例假來了,她知道這回又沒中標,不由得垂頭喪氣。丈夫更是沮喪:&ldo;怎麼搞的?怎麼又沒懷上?&rdo;她沒好氣地說:&ldo;你問我,我問誰去?&rdo;&ldo;你到醫院去檢查一下吧。&rdo;她懶得跟這個不講道理的人多說,反正要檢查兩人都去檢查,他不去檢查就拉倒。既然孩子沒懷上,就該著手準備參加會議的行頭了。她來美國之後,很少買衣服,都是買些t恤衫牛仔褲之類的東西,因為這裡的學生都穿這些,她一個人穿得太正規怕別人笑,但現在要去參加學術會議,還要找工作,得好好打扮一下。學校有專門的培訓班,講解簡歷怎麼寫,面試如何打扮之類。她跑去聽了一下,很受啟發。這次的簡歷已經寄出去了,沒辦法更改,但按照培訓人員的說法,開會時還可以帶上修改過的簡歷,到時候交給面試人員。於是她按照培訓班的指點,跑去買了布紋的列印紙,又照著培訓班提供的格式,把自己的簡歷很好地修改了一下,尤其是形式,儘量整漂亮點,以彌補內容上的不足,爭取能吸引住招工人員的視線,至少願意往下看。至於面試的服裝,培訓班說一般是深色西服,可以配同一質地和顏色的西服裙,也可以配長褲,如果是裙子,要長過膝蓋,如果是褲子,要蓋到腳面,裡面的襯衣最好是白色,其他淺色也行,但不要花裡胡哨,不要敞胸露懷,臉上要化淡妝,髮型要簡潔幹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