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不啃聲了,爸爸知道弟弟是答應了,就把弟弟抱上臺去,兩父子合唱《花兒為什麼這樣紅》,媽媽伴奏。爸爸唱著唱著,就把聲音放低了,最後就只聽見弟弟一個人在大聲唱了。唱完之後,全場的人都跟著弟弟大叫一聲:&ldo;阿米爾,衝!&rdo;弟弟嚇愣了,忘了追究怎麼沒人扶他下腳踏車。聽說那次讓爸爸在醫院落下一個渾名,叫做&ldo;阿米爾蔥&rdo;,簡稱&ldo;阿蔥&rdo;,因為k市人&ldo;衝&rdo;&ldo;蔥&rdo;不分。調皮的護士碰見爸爸,總愛問:&ldo;阿米爾,還有蔥呢?&rdo;(24)弟弟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打乒乓球,而弟弟的第一任教練竟是奶奶。弟弟小時候沒上幼兒園,在家跟奶奶玩。家裡沒什麼玩的了,奶奶就帶弟弟到附近的小學去玩。奶奶以前在那個小學教過書,學校看門的一見是這祖孫兩,就把校門開啟讓他們進去。學校裡有幾個乒乓球檯子,水泥砌的,中間沒球網,只高高低低擺著一些磚頭,算是球網。奶奶帶弟弟去打了一次乒乓球,弟弟就著迷了,以後就天天拉著奶奶到學校去打球。剛開始,用的是一付膠合板球拍,沒海綿,接球的時候,聲音極為鏗鏘。奶奶怕吵了附近教室裡上課的學生,就跟弟弟兩個人到一個離教室比較遠的很舊的臺子去打。奶奶不會打球,連發球都不會,只能把球往桌面上一砸,再用球拍送過去。弟弟很快就學會了奶奶式發球法,兩祖孫就你發過來,我發過去,好不開心!乒乓球檯子前經常站人的地方已經踩出了一個坑,一下雨,就積滿了水。如果要等水曬乾,常常要好幾天。弟弟等不得了,有水也要去打。奶奶無法,只好給兩個人都穿上長統的膠鞋,站在水坑裡打球。有一次,奶奶腳下一滑,差點摔跤。弟弟對奶奶說:&ldo;你就在這裡等我,我去拿小桶來。&rdo;奶奶不知道他要小桶幹什麼,也不放心他一個人跑回家去,就跟著弟弟一起回去。弟弟找了一個小桶,一把小鏟,對奶奶說:&ldo;我挖沙把坑填起來,你打球就不滑了。&rdo;弟弟不讓奶奶幫他,叫奶奶站在坑邊休息,他一個人飛飛地跑來跑去運沙。桶子小,要跑很多趟,常常是填坑的時間多過打球的時間,好在打球也只是為了混時間。在混時間面前,填坑跟打球是平等的。奶奶站那裡看弟弟運沙,幫忙踩踩平。奶奶見弟弟跑得滿頭大汗,很感動,有人從那裡過,奶奶就對人炫耀:&ldo;你看我外孫心腸多好,叫我站這,他去運沙,我享福了。&rdo;(25)後來靜秋陪弟弟打了幾次球,弟弟就琢磨出誰的水平高了,一有機會就纏著靜秋,要她帶他去打球。靜秋讀書的時候就是校乒乓球隊的,有一次還得了全市中學組的女子單打冠軍。她有一付很好的球拍,兩面膠的。那球拍有點重,剛開始弟弟一隻手還拿不動,只能兩手抱著打。但就是這樣,他也打得很開心。靜秋當時在那家小學教書,見弟弟喜歡打球,專門去要了學校乒乓球室的鑰匙,晚上把弟弟帶到那裡去打球。弟弟哪見過木頭的球檯,當即就爬上去打兩個滾,還把球網摸了又摸,興奮之極。靜秋教弟弟打球,從握拍教起,再教他發球,教他接球。弟弟學發球學得很快,但接球卻有點接不住。靜秋覺得很奇怪,就試著蹲在地上,讓自己跟弟弟一樣高,感覺一下弟弟接球的時候是什麼狀況。等到她讓自己的頭跟球檯一樣高的時候,才發現很難判斷球在什麼地方,只有在球跳得很高很遠的時候,才能看見球。靜秋說,弟弟真不簡單哪,完全象是頭埋在水下,卻要接水面上的球,能接住真是不錯了。可惜學校的球桌,不能把桌子腿鋸矮,只好將就打了。但弟弟耳聰目明,反應敏捷,靜秋把球送到離球網較遠的地方,弟弟就能看見,並且能接住。很快,弟弟就能跟靜秋打幾板了。兩個人常常是數著數,看看能連續打幾板。弟弟總是跟自己定個指標,說今天我們一定要打到多少多少板。兩個人就堅決打到那麼多板,不然就不回家。(26)弟弟上學後,仍然喜歡打乒乓球,課間十分鐘都不放過。放了學或者週末的時候,弟弟都會拉著爸爸或者靜秋去打球。爸爸見他這樣喜歡打球,就把他帶到市體校辦的少兒培訓班去,看人家收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