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習慣了,這點溫度不算啥,你沒事就行。我給你搓搓,不然真長凍瘡。&rdo;&ldo;這天氣一般人受不了。&rdo;雪花越來越大,這麼激戰交火,大雪都沒有停,還在下著,已經到小腿肚了,可見這暴風雪有多大,關鍵還是大風,風吹過山頭,那聲音怪嚇人的。&ldo;衣服怎麼都溼了。還不凍壞了。&rdo;秦九放把手伸進去摸摸蕭競的裡邊衣服,潮潮乎乎的,都冰涼,本來就冷,衣服在潮溼,難怪蕭競凍木了。&ldo;沒出息,緊張出汗。&rdo;來來回回出了好幾身汗了,衣服都溼透了,一開始不覺得冷,等事情結束以後,他才感到冷,就像潑了一盆冷水站在雪地裡,凍得他渾身發抖。秦九放拽拽外頭的防寒服,帽子圍巾都給蕭競裹上。&ldo;大隊長說什麼時候到?&rdo;問著通訊員,還多久他們能上車回去。這麼低溫寒冷他怕蕭競受不了。&ldo;半小時差不多,他們在往這邊趕呢,就是風雪太大,不好走。&rdo;&ldo;別睡了,困了動一動。&rdo;&ldo;沒事,秦上校,我們都知道。&rdo;秦九放把蕭競的臉按在自己的懷裡,手不斷地在他的胳膊後背上搓著,搓紅,促進血液迴圈,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腋窩。&ldo;縮著,別睡著了啊,和我說話。&rdo;&ldo;好多了,沒有剛才失去知覺的麻木了,手怎麼有點疼。&rdo;&ldo;這是慢慢有知覺的反應。知道登珠穆朗瑪峰的隊員手腳凍的沒知覺了怎麼辦嘛?&rdo;&ldo;放懷裡揣著?&rdo;&ldo;是在石頭上來回的拍打,拍到疼了,那就是有知覺了。就和武俠小說裡練鐵砂掌差不多,手心手背去拍擊岩石,都拍腫了,有了痛覺,這手就保住了。我可捨不得你去拍,咱不做鐵掌水上漂,這小手丫子怪好看的,適合戴戒指。&rdo;秦九放笑嘻嘻的和蕭競胡天黑地的瞎聊,就怕他睡著了。這麼冷,睡著了就起不來了。從口袋摸了半天,拿出一個彈殼。&ldo;這是我在山頭找到的,你開槍救我一命射出的子彈殼,具有歷史性意義,我要收藏起來。&rdo;&ldo;打個眼兒戴脖子上不用買項鍊了。&rdo;&ldo;省錢啊。&rdo;蕭競低笑幾聲,咳嗽出來,秦九放趕緊拍拍他的後背。&ldo;別抬頭呼吸,在我懷裡低著頭,風大再把你嗆著。&rdo;&ldo;我想喝水,嗓子有點幹。&rdo;狙擊手拿著水壺搖了搖。&ldo;秦上校,溫度太低,水壺裡的水都結冰了。&rdo;其他的戰士晃了晃水壺都是這樣,都結冰了,根本倒不出來。&ldo;雪是乾淨的,吃點雪也解渴。&rdo;&ldo;不行,雪到肚子融化就帶走身體裡的熱氣,人會更冷,這種天氣,再冷一點誰都扛不住了。&rdo;秦九放阻止著蕭競,不能吃雪,他都凍木了,再吃雪從裡到外真的透心涼了。&ldo;那我就忍忍,一會就回去了。&rdo;蕭競吞了吞口水,大風吹得他嘴巴咽喉特別幹,吞嚥都磨嗓子疼。秦九放鬆開蕭競,囑咐著,抱著我別摔出去,縮在懷裡別亂動。他抓了一把雪送進嘴裡,不吞嚥,用他嘴巴里殘存的溫度把雪融化,再含一會,雪水不在冰冷,輕抬起蕭競的下巴,低頭,嘴對嘴的把嘴裡這口水度給蕭競。雪真的好涼,尤其是在嘴巴里融化以後,牙齒都再打顫,冰的他下巴都木了,牙都快掉了,愣是把這口水溫了溫,度給蕭競。戰士們看到也當作沒看到,你推我搡的嘰嘰咕咕笑著,秦上校真疼媳婦兒。這麼惡劣的天氣,他們兩口子多浪漫呀。還嘴對嘴呢,別看別看,沒結婚的人別瞎看。一嘴的雪,也就一口的水,秦九放又用老辦法,把雪含在嘴裡,化成水,度給蕭競喝下去。好甜。蕭競舔舔嘴唇,雪的味道是甜的,是溫的。 趕緊暖暖縮在他的懷裡,被他的胳膊抱著,靠著他的肩膀,他低頭送來一口水。耳邊是大風颳過的聲音,抬頭是雪花紛飛,可這一小塊地方,他的懷抱,是溫暖的,暖的像是爐子。身體的冰冷也消失了,心裡的寒冷也沒有了,像是很多年前,他也是在隆冬被人推水,秦九放把他帶回去嫌棄的卻把衣服丟到他的身上,那種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