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這個‐‐&rdo;&ldo;但他並沒跟露西和女兒一起好好生活,而是又採取了逃避政策,這不是又害了兩個人嗎?他這麼一次就害兩個,準備害到什麼時候為止?&rdo;媽媽想了一會兒,說:&ldo;這個不都是賽蒙說的嗎?誰知道有沒有撒謊?&rdo;&ldo;我覺得賽蒙不會撒謊,陶沙是他的好朋友,又住在一個城市,抬頭不見低頭見,他在背後這樣編謊話,遲早會傳到陶沙耳朵裡去,那他們還有朋友做?&rdo;&ldo;也許賽蒙沒撒謊,但他也沒見過陶沙的兒子,都是道聽途說。&rdo;&ldo;這個我也想到了,但是露西是陶沙的老婆,就不是道聽途說。&rdo;&ldo;但陶沙也說露西是賽蒙的老婆呢。&rdo;林妲發現這事真的成了人品大比拼,兩個人各執一詞,旁人無法鑑別誰在撒謊,只能從人品上突破,誰的人品好,就信誰的。但是人品又怎樣評定?只能迴圈論證:誰在這個問題上撒了謊,誰的人品就不好。而誰的人品不好,誰就是在撒謊。這樣證來證去,永遠都證不清楚。林妲沮喪地說:&ldo;現在我真的不知道怎樣才能搞清楚他們誰在撒謊了。&rdo;&ldo;你跟賽蒙飯都吃了,就沒問他要露西的地址?&rdo;&ldo;要地址有什麼用?難道我還能親自跑到露西家去詢問?&rdo;&ldo;你都回中國了,當然不能跑到美國來找露西詢問。但我們可以跟陶沙的汽車保險單核對一下,看地址是不是一樣啊。&rdo;林妲驚喜地問:&ldo;你有他汽車的保險單?&rdo;&ldo;有啊,他都放在車裡。&rdo;&ldo;你搜查他的車了?&rdo;&ldo;搜查什麼呀?是他自己指給我看的。&rdo;&ldo;哇,他把他的汽車保險單都指給你看了?&rdo;&ldo;不指不行嘛。他說保險單都是放在車裡的,萬一發生了車禍,就要跟對方互換保險公司資訊,還要打電話報警,沒有警察記錄,索賠就比較麻煩。&rdo;&ldo;那你把他的保險單找出來看看,把地址告訴我,等我去找賽蒙核實。&rdo;媽媽到車裡拿來保險單,把上面的地址念給林妲聽了,她找了紙筆記錄下來,對照著努力回憶露西的地址,感覺應該是一樣的,但她沒把握。林妲馬上給賽蒙打電話:&ldo;不好意思,這麼晚給你打電話。&rdo;&ldo;想我了吧?&rdo;&ldo;別開玩笑了,我找你有事。&rdo;&ldo;肯定還是陶沙的事。&rdo;她被他說中,有點尷尬,解釋說:&ldo;主要是想把一些事情搞清楚。&rdo;&ldo;什麼事情?&rdo;&ldo;還是露西的事。&rdo;&ldo;露西怎麼了?&rdo;&ldo;你知道露西的地址嗎?&rdo;&ldo;我怎麼會知道她的地址?&rdo;林妲提醒說:&ldo;你上次幫陶沙帶東西給我,不是給過我她的地址嗎?&rdo;&ldo;我就是幫忙傳遞了一下地址,怎麼會記得?最後那紙條不是交給你了嗎?你擁有那個紙條的時間比我還長吧?你記得不記得?&rdo;&ldo;呃,模模糊糊記得,但記不清了。&rdo;賽蒙很得意:&ldo;你看你這麼聰明的人,又是跟心上人有關的東西,都只模模糊糊記得,我這麼笨的人怎麼會記得?&rdo;&ldo;你不記得就說不記得,幹嗎諷刺我?&rdo;&ldo;我哪裡是在諷刺你呢?&rdo;這次談話有點劍拔弩張,林妲感覺賽蒙好像不再那麼在乎她了,說話很衝,有種&ldo;得罪了就得罪了&rdo;的氣魄。她一直享受他的吹捧和殷勤,都有點習慣了,好像他天經地義就應該那樣對她一樣,現在他稍稍不那麼俯首帖耳,就讓她覺得怪不舒服。林妲趕快收線:&ldo;你不記得就算了吧。對不起,太晚打攪你了。&rdo;賽蒙也沒挽留的意思,說了個&ldo;晚安&rdo;就掛了電話。林妲感覺身心俱疲,有點像剛跑完三千米長跑一樣,全身沒勁,已經沒多大興趣搞清楚露西究竟是誰的老婆了,就算露西是賽蒙的老婆,那又怎麼樣?從道義上講,陶沙應該和陶媽在一起,照顧他們那可憐的痴呆兒子。現在林妲又回到了舅舅不疼姥姥不親的狀態,賽蒙終於受夠了,不會再殷勤她了,而陶沙早就說過一輩子不結婚。他倆都沒把她放在眼裡,更沒放在心上,她又成了一個沒人追沒人愛的可憐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