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想驚動太多的人。&rdo;&ldo;就我們倆？&rdo;&ldo;嫌少了？嫌少了我可以把鄰居請幾個來。&rdo;他有點兒不太敢跟美國人交往，主要是怕自己語言不過關鬧笑話，急忙說：&ldo;不嫌少，不嫌少。&rdo;&ldo;但是你今晚不是要打工嗎？&rdo;&ldo;我不打了，在家陪你過生日。&rdo;&ldo;算了吧，可別損失那幾十塊錢。&rdo;&ldo;幾十塊錢跟你的生日比算什麼？&rdo;&ldo;但人家餐館怎麼忙得過來呢？&rdo;&ldo;這倒是個事實。&rdo;她建議：&ldo;你還是去打工吧，等你晚上回來，我們再來點篝火跳舞，搞晚點兒沒關係，反正明天是星期天，不用早起。&rdo;&ldo;可以等到我打完工嗎？&rdo;&ldo;怎麼不可以？太晚了在外面點篝火跳舞可能不大好，但我們可以在屋子裡點上壁爐跳舞啊。蠟燭嘛，本來就應該晚上點。蛋糕呢，現在剛吃了飯，也吃不下，還是等你打完工回來再吃吧。&rdo;&ldo;好，那我先去打工，你在家等我。&rdo;他說完這話，感覺有點兒不對味，怎麼搞得像老公老婆似的？但他又不好意思糾正，怕越描越黑，只好訕訕地回到飯桌邊，幾口把飯吃完了，開車去打工。那一晚，他都沉浸在一種特別的情緒裡，衝動地想，以後不管走到哪裡，都要記得在每年的今天給她打個電話說聲&ldo;生日快樂&rdo;。這在他不過是舉手之勞，但在她卻是一件大事，可以讓她每年的這一天不再感到孤獨。他由她的生日，想到家裡幾個人的生日，媽的生日，爹的生日，姐姐的生日，他都記得，就是不記得姐夫和小侄子的生日，立即感覺很內疚，決定儘快向姐姐打聽了記住，到時候要記得對他們說&ldo;生日快樂&rdo;。他又想到這些年來，爹媽的生日他也沒怎麼慶祝過，就是提前寄一點兒錢回去，真到了生日那一天，反而沒什麼表示，現在想來真是不妥，也許爹媽更希望他回家去一起吃頓飯吧？現在是越離越遠了，跟爹媽吃頓飯是越來越難了。他還想到雲珠的生日，是在夏天。今年她過生日的時候，他還不認識她，而現在她已經是他的女朋友了。也許明年這個時候，她就是他老婆了，至少是他的同居女友了，因為他已經把雲珠入學的事搞定了，學校發了錄取通知書，雲珠正在辦護照和簽證。他不由得在心裡設想了一下應該如何給以上各位過生日，如何讓他們驚喜，讓他們開心。打完工之後，他拐到沃爾瑪去了一趟，想給格蕾絲買點兒生日禮物。他知道她瞧不起沃爾瑪，但現在別的店都關門了，只有到沃爾瑪去碰運氣。進門的時候，他還沒想好要買什麼，總不能把十美元一件的t恤買了送給她吧？但進門後沒走太遠，他就看見了那個電子相簿，立即決定就買那個。她家掛著很多鏡框，但都是油畫之類的，只在她臥室掛著兩張照片，但從來沒看見她掛過她自己的照片。也許她不掛自己的照片是有原因的，比如不想被趙雲那樣的人看見。如果他送她一個電子相簿，就比鏡框方便，裡面可以放很多很多照片，還便於擺放和收藏，平時可以擺在臥室裡，出遠門的時候可以帶在身邊，或者收到抽屜裡去，那麼即便遇到趙雲這樣的偷拍者，也不會被發現。他挑了箇中意的電子相簿，又挑了個花紙袋，還挑了一張生日賀卡，到前面去付了錢，掏出隨身帶的用來記小費的圓珠筆，在卡上寫了幾個字，然後把卡和電子相簿都裝在花紙袋裡，開車回家。一進門，就看見格蕾絲站在通道里，不開心地問：&ldo;你不是11點下班嗎？怎麼到現在才回來？&rdo;他揚揚手中的花紙袋：&ldo;給你買禮物去了。&rdo;她轉怒為喜：&ldo;什麼禮物啊？&rdo;&ldo;你開啟看就知道了。&rdo;她接過花紙袋，先從裡面掏出那張卡，邊看邊說：&ldo;你的字寫得不錯。&rdo;&ldo;哪裡呀，站在沃爾瑪寫的，寫得亂七八糟。&rdo;&ldo;站那裡都寫這麼好，那如果坐下來寫，更不得了啦！&rdo;&ldo;呵呵，別諷刺我了。&rdo;她從花紙袋裡掏出電子相簿，驚喜地說：&ldo;數碼相框？我太喜歡了！&rdo;&ldo;喜歡就好，生怕你嫌沃爾瑪檔次太低呢。&rdo;&ldo;怎麼會呢？把你今天打工掙的錢全花掉了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