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從包裡往外拿些花花綠綠的袋子，一邊問：&ldo;剛從中國來的？&rdo;&ldo;嗯。&rdo;&ldo;中國哪裡呀？&rdo;&ldo;b市。&rdo;&ldo;b市呀？你是b大的？&rdo;&ldo;嗯，b大的。你回國度假？&rdo;&ldo;嗯。&rdo;&ldo;父母還在國內？&rdo;&ldo;我媽已經去世了，我爸再婚了。&rdo;&ldo;哦。&rdo;她似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ldo;你在這裡住得還習慣吧？&rdo;&ldo;習慣。&rdo;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光著上身，只穿了條短褲，急忙說，&ldo;我去穿件衣服。&rdo;&ldo;別走！&rdo;她叫住他，&ldo;報警器是你拆的？&rdo;他順著她的手看過去，看到老任拆下的那個報警器蓋子，還有那個&ldo;膽&rdo;，不禁暗叫&ldo;糟糕&rdo;，忘了裝回去了，沒想到她會提前回來。她很嚴肅地教訓他：&ldo;你真是瞎搞！這是煙霧報警器，你把它拆了，發生火災怎麼辦？這在我們這個州是違法的。快給我裝回去！&rdo;他不敢說不是他拆的，也不敢說不會裝，只好提了把椅子到報警器下面，站了上去，先試著把&ldo;膽&rdo;裝進去，然後往上旋蓋子。&ldo;當心點兒。&rdo;他順著聲音往下一望，看見她正仰著臉在看他安裝，他想起自己的短褲很寬大，不知道會不會走光，趕緊旋了兩旋，就跳了下來。她問：&ldo;裝對了嗎？&rdo;&ldo;應該裝對了吧。&rdo;&ldo;讓我看看。&rdo;她說著就爬到椅子上，他慌忙扶住椅子，在下面保護，怕她摔下來。她的兩條腿也很長很勻稱，但比雲珠曬得黑，也可能是天生就黑。她拆開報警器的蓋子，不滿意：&ldo;蓋子都沒旋緊。還有電池，裝反了。&rdo;&ldo;對不起，我……&rdo;她裝好了報警器，從椅子上下來，看了他一眼：&ldo;你剛才已經睡了？&rdo;&ldo;嗯。&rdo;&ldo;對不起，把你吵醒了。&rdo;&ldo;沒……沒關係。&rdo;&ldo;餓不餓？想吃兒東西嗎？&rdo;&ldo;不餓，不吃了。&rdo;&ldo;那就上去接著睡吧。幫我把箱子拎上去，謝謝。&rdo;他拎著兩個箱子上樓，聽見她跟在後面。上樓後，他把箱子放在她臥室門前，而她走到&ldo;貓兒子&rdo;屋裡去了。他回到他住的那間房，坐在他的地鋪上，拿不定主意是不是現在就搬出去。如果搬，搬哪去？怎麼個搬法？正在猶豫，聽見她在敲他開著的門：&ldo;還沒睡吧？&rdo;&ldo;沒有。&rdo;&ldo;咦，你在哪裡呀？&rdo;他站起來：&ldo;我在這兒。&rdo;&ldo;你剛才幹嗎躲在c黃後？&rdo;&ldo;我沒躲。&rdo;&ldo;貓砂是你買的吧？&rdo;&ldo;嗯。&rdo;&ldo;奇怪了，我計劃好了的，怎麼會不夠？&rdo;&ldo;可能我每次換得太多了吧，一下就用完了，只好再買一袋，但是忘了你買的牌子，就隨便選了個牌子，不知道行不行。&rdo;&ldo;沒問題，這牌子挺好的，在哪兒買的？&rdo;&ldo;在沃爾瑪。那天太晚了，只有沃爾瑪還開著門，就去了那裡。&rdo;&ldo;幹嗎晚上跑去？可以第二天白天再去呀。&rdo;&ldo;聽老楊說你的貓挺愛乾淨，貓砂不夠，它就不拉，我怕它憋壞了。&rdo;她沒說什麼，抱著&ldo;貓兒子&rdo;走進來，看見了他的地鋪：&ldo;你在地上睡？&rdo;&ldo;我怕把你c黃上搞亂了，還不了原。&rdo;她不解：&ldo;還什麼原啊？&rdo;&ldo;我看到好多層c黃單，不知道怎麼用。&rdo;&ldo;那你睡地上……不冷？&rdo;&ldo;一點兒不冷。&rdo;&ldo;不硬？&rdo;&ldo;一點兒不硬。&rdo;&ldo;你真是個怪人。&rdo;她把貓遞給他，讓他抱著，自己很迅速地把c黃理了理，把被子掀開：&ldo;喏，就睡這層上，很簡單的，早上起來把被子翻回去蓋上就行了。地上涼，睡了傷筋骨。你現在年輕不覺得，等到老了，就什麼病症都出來了。&rdo;她走進浴室，開啟洗臉池的水龍頭，流了一會兒水，用手試了試：&ldo;熱水上來了。你這幾天都洗的冷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