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他把書拿走幹什麼？不是說 --- 只要個書目嗎？&rdo;&ldo;我也不知道，可能要先把實物交給人家看一下吧 --- 反正我把書給他的時候就做好了ròu包子打狗的準備 --- &rdo;她也幫忙著起急來，跟姚小萍的通話一結束，她就給卓越打了個電話，這回一下就找到了他，大概沒革命幹了，只好呆在家裡，聽聲調沒以前那麼激昂了：&ldo;燕兒，你還好吧？孩子還好吧？&rdo;&ldo;還好。聽說你需要書？我那裡還有一些，不知道你用不用得上 --- &rdo;他好像很感動：&ldo;燕兒，你聽說了？我這回真是到了八輩子邪黴了，沒想到他們會從經濟上入手。我只想到他們從政治上抓不到我們什麼把柄，沒想到他們 --- 這麼卑鄙 ---- 早知如此先就該跑掉的 --- &rdo;她慌忙把 e 大某人逃到尼泊爾又被遣送回來的事講了一遍，勸阻說：&ldo;還是別想什麼逃跑的事了吧，中國 --- 管得嚴，戶籍制度 --- 你逃哪裡都沒用。不是說 --- 是你導師的事嗎？怎麼把你也 --- &rdo;&ldo;唇亡齒寒，我導師倒了，我還有好的？他們這是上下一條線擼到底。成則為王，敗則為寇啊。誰贏了誰得意，想怎麼整人就怎麼整人 --- 。這回你有話說了，&rdo;他捏尖了嗓子，學著女生腔調說，&ldo;我早就對你說過了，別參與政治，你不聽 --- &rdo;她聽他尖聲尖氣的，不由得笑了一下，反駁說：&ldo;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rdo;他恢復了男聲：&ldo;你是沒說過，不過現在說還來得及 ---- &rdo;&ldo;你以為我今天打電話就是為了說這？我是來問你需要不需要我那裡的幾本書的 ---- &rdo;&ldo;你有些什麼書？&rdo;&ldo;我也沒什麼別的書，有幾本字典辭典，專業書籍，還有 --- 幾本出國複習資料 --- &rdo;他沉默了一陣，問：&ldo;他怎麼樣？聽說 --- 受傷了？&rdo;幸好她已經習慣於他那省卻中間推理部分的說話方式了，知道他說的是黃海，也知道姚小萍這個從不傳話的人終於傳了話。她支吾了一下，沒作正面回答。他又問：&ldo;我開始還以為他是參加學運受的傷，後來才知道他是跟他愛人回家路過那裡受了誤傷 -- 。我早就說了，他就會小打小鬧 --- 人在北京 --- 居然都沒投身迄今為止中國學運史上最壯闊的一次運動 --- &rdo;她不愛聽他貶低黃海，便打斷他的話：&ldo;如果你需要我那裡的書，你可以到我那邊去拿。我放了一把門鑰匙在對面王婆婆那裡的。那屋子太潮，我請她幫忙經常開門通風，不然的話，等我回去的時候，可能屋裡都能種水稻了。你只要跟她說是我叫你去拿書的就行，你看得上什麼都拿去 --- &rdo;他很動情地說：&ldo;燕兒，謝謝你了。這段時間，我都在忙那事，沒能來看你和孩子，恐怕近期也沒空 ---- &rdo;她連忙說：&ldo;不用不用，你忙你的 --- &rdo;她以為這事這麼糊弄糊弄就過去了，不就是幾個錢嗎？她知道共產黨的天下錢不是最重要的，革命不革命那才是最重要的。經濟問題不到一定數目，應該不會驚動公安。哪知過了一段時間，姚小萍打電話告訴她：卓越被抓起來了 !她慌忙問：&ldo;怎麼回事？為了什麼？就為了他導師的 --- 科研經費？&rdo;&ldo;可能主要還是因為學潮的事吧，聽說他貼的那些大字報，人家都拍了照的 --- 雖然沒拍到他的人，但那些大字報的內容都是有關他導師的，跟其它大字報都不同，只能是他貼的 --- 他可真是兩邊不討好，以前是學生罵他，現在是政府抓他 --- &rdo;&ldo;貼大字報 --- 說說導師 --- 就要被抓起來？&rdo;&ldo;當然不光是貼大字報，主要還是 縣那事 --- &rdo;&ldo; 縣他不是在 --- 勸阻學生嗎？&rdo;&ldo;他勸阻學生你也是聽他自己說的，現在誰來給他證明？別人都拍了照的，有證據 --- &rdo;她急了：&ldo;可是照片不能說話呀 ! 他人在現場，但他是在勸阻學生，照片怎麼能看得出來？你家嚴謹不能為他作證嗎？&rdo;&ldo;嚴謹是出來替他證明了啊，但是嚴謹是先離開那裡的，他只能證明前面那段，後面的他怎麼能證明？你放心，他們是鐵哥們，肯定是互相保護的，卓越這次很夠朋友，同去的幾個，他都一口包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