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連她弟弟都在談論胡耀邦逝世的事了,她好奇地問:&ldo;你們學校也開追悼會了?&rdo;她弟弟感興趣地問:&ldo;是不是卓哥他們師院開追悼會了?我聽說好多地方都自發地開追悼會了,特別是大學裡,聽說在搞學潮 --- &rdo;她始終沒整明白為什麼胡耀邦逝世會驚動這麼多人,她對胡耀邦是一點也不瞭解,他做了什麼,沒做什麼,她都不知道。天高皇帝遠,她這人從來不關心這些,覺得關心了也沒用。然後她從姚小萍那裡聽見師院學生上街遊行的訊息,她問:&ldo;你去了沒有?&rdo;&ldo;我才懶得去呢,你想想看,從師院一直走到市裡去,那還不把我鞋跟走斷了?不過你那個卓越真的很煩人,現在每次都拉著我們嚴謹一起 --- &rdo;&ldo;他們也 --- 去遊行啊?&rdo;&ldo;哪裡是遊行?卓越不知道在搞什麼鬼,總是拉著嚴謹半夜三更到外面去貼大字報,鬼鬼祟祟的,搞得嚴謹夜裡進不了南一舍 --- &rdo;&ldo;現在又興貼大字報了?&rdo;姚小萍嘻嘻地笑:&ldo;我看你貓在&lso;洞洞拐&rso;,真的成了個鄉巴佬,什麼都不知道 --- &rdo;&ldo;他們幹嘛 ---- 半夜三更出去貼?&rdo;&ldo;所以我就覺得奇怪羅 ! 我問嚴謹,卓越到底拉你出去貼什麼?他說他也懶得仔細看,反正都是反貪汙腐化的。我問他那為什麼白天不出去貼,要晚上出去貼呢?嚴謹也說不上來。你看他是不是豬腦子?連貼的是什麼內容都不知道,就跟著卓越跑出去貼。我看卓越肯定是想拉嚴謹做炮灰,好事他還會想到嚴謹頭上來?早就自己一腳上前獨吞了 --- &rdo;她對卓越的事不感興趣,但她弟弟很感興趣,每次吃飯都要提這事:&ldo;姐,卓哥他參加遊行沒有?肯定參加了。卓哥肯定是帶頭人,他上次就說了,他是生不逢時,沒遇上亂世,不然早成英雄了,這次他一定不會錯過。哼,我比他還生不逢時,又不逢地,住在這麼個破地方,外面鬧吼了,我們這裡還一點動靜都沒有 --- &rdo;她媽媽警告說:&ldo;你小孩子家,少管這些閒事,好好學習,爭取考個好大學。真不知道這些大學生是怎麼想的,人家高中生拼死拼活想考大學,他們這些考上了的,卻不好好讀書,要搞什麼遊行 --- &rdo;她弟弟反駁說:&ldo;你不懂,人家那是關心國家大事,現在中國這麼多貪官,不該反一反哪?再不反,以後連高考都廢除了,專門讓那些高官的子弟去上大學 --- &rdo;她媽媽一聽貪官連高考都要廢除,著急起來:&ldo;怎麼能連高考都廢除呢?那我們這些沒權沒勢的人,孩子不連上大學的機會都沒有了?什麼時候廢除?能不能等你今年考上了再廢除?&rdo;他爸爸說:&ldo;你聽他亂說,高考怎麼會廢除?廢除了全國人民不都起來反對?我看主要還是針對貪汙腐化的。這個貪汙腐化呢,也的確是很嚴重,但是這些學生七鬧八鬧就能改變了?俗話說,秀才造反,十年不成 --- &rdo;他弟弟不同意:&ldo;誰說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五四運動不是秀才搞起來的?連中國共產黨的幾個創始人都是秀才呢 --- &rdo;她爸爸斬釘截鐵地說:&ldo;我不管你誰是秀才,反正你不準參加這些活動,你好好讀你的書 --- &rdo;她弟弟說不過她父母了,就把卓越拉出來堵他們的嘴:&ldo;我懶得跟你們說,你們都老了,不懂現在的局勢。你問問姐,我保證卓哥參加遊行了 --- &rdo;她父母馬上來向她求證,她慌忙推脫:&ldo;我不知道他遊沒遊 --- &rdo;她媽媽問:&ldo;你每次跟他打電話就沒問過他一聲?&rdo;她從來沒跟卓越打過電話,但每次為了解釋為什麼打個電話要那麼長時間,總是說給卓越打了的。 她支吾說:&ldo;我問他這幹什麼?搞不好他還以為我管他像管孩子一樣呢 --- &rdo;她打電話問黃海參沒參加遊行,黃海說:&ldo;主要是學生在搞,我們這些工作人員,都要上班的,哪裡能隨便跑出去遊行?&rdo;&ldo;晚上呢?你晚上 --- 沒去?&rdo;黃海遲疑地說:&ldo;燕兒,我現在 --- 對這些 --- 都不關心 --- 我的世界只有你和靖兒 --- 我只想能早日跟你和靖兒在一起 --- 別的事 --- 都在其次 --- &rdo;過了幾天,她弟弟帶回來幾張報紙:&ldo;來,你們自己看看,中央機關的人都上大街遊行了,你們還說遊行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