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人不知道她在說什麼：&ldo;什麼孩子？跑哪去了？&rdo;她現在眼前全都是小剛跑出樓房，被衝下坡的自行撞得飛起來的恐怖畫面，她越急越描述不清。正好這時姚小萍追下來了，她急忙告訴姚小萍：&ldo;你小剛跑下樓去了，你快去找他吧 --- &rdo;&ldo;你怎麼樣？&rdo;&ldo;你快去吧 --- &rdo;姚小萍把石燕託付給二樓兩個人，自己去找小剛。二樓兩個人想把她拉起來，但她覺得渾身都很痛，下面也是溼溼的，她哭著央告說：&ldo;你們別亂動我，你們幫我叫救護車吧，我怕我的孩子保不住了 --- &rdo;那兩個人面面相靦：&ldo;怎麼叫救護車？我們沒叫過救護車，不知道該怎麼叫 --- &rdo;又出來了幾個圍觀的人，有人說：&ldo;就叫個出租送她去醫院吧 --- &rdo;&ldo;這裡哪裡有出租？要叫也得先用腳踏車推到校門那裡才叫得到出租 ---- &rdo;但沒有人自告奮勇用腳踏車送她，只在追問她為什麼會躺在這裡，孩子幾個月了，是不是要生了，愛人在哪裡等等。她哭得更厲害了，懇求圍觀的人：&ldo;你們哪位幫我叫救護車吧，我付錢給你們 ---- &rdo;有人宣告說：&ldo;不是錢的問題，我們的確是不知道該怎麼叫救護車？你知道不知道號碼？你們有誰知道的？有沒有誰知道醫院的電話號碼？&rdo;這一層樓住的似乎都是不生病的人，沒誰知道任何一家醫院的電話號碼，也沒人知道學校車隊的電話號碼，她自己也不知道。有人問：&ldo;你愛人呢？你把他的電話號碼告訴我們，我們幫你去打電話 --- &rdo;另一個人猜測說：&ldo;肯定是在外地，不然怎麼住在這裡呢？愛人在 d 市的肯定都分到家屬樓的房子了 --- &rdo;眼看話題就要扯到學校的分房政策上去，石燕什麼也顧不得了，說出了卓越的電話號碼和名字，聲淚俱下地哀求圍觀的人：&ldo;請你們哪位幫我給這個人打個電話吧，就說他 --- 愛人摔跤了 ---- 叫他用摩托送我去醫院 --- &rdo;有人跑去打電話了，其它人議論起來：&ldo;有摩托？那就好辦了 ! &rdo;&ldo;愛人就在師院？那怎麼不早說呢 --- &rdo;&ldo;愛人在師院，怎麼會分不到家屬樓的房？&rdo;&ldo;誰說分不到？剛才她不是說了嗎？是往家屬樓那邊打電話，肯定是 --- &rdo;人群一陣心領神會的&ldo;噢&rdo; ---她身邊一下就集了一堆人，那場景一定很奇特，一個女人半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哭，一群人圍在旁邊議論。有幾個人要扶她起來，她不肯，怕站起來孩子更保不住了。一直到卓越跑上樓來，她還在哭。他問：&ldo;怎麼回事？怎麼跑這裡來摔一跤？&rdo;&ldo;現在還問這些幹什麼？&rdo;旁邊的人都叫起來，&ldo;快送你愛人去醫院吧 ! &rdo;卓越蹲下來問她：&ldo;能走不能走？&rdo;她硬撐著說；&ldo;能走 --- 但是我怕孩子會 ---- &rdo;他有點為難：&ldo;那怎麼辦？你現在這麼重，我抱也抱不動，先走走看，不行的話 ---- &rdo;他扶起她來，一手架在她腋下，另一隻手攙著她，在人們的關心詢問指責教訓聲中慢慢走下樓去。外面冷得夠嗆，她凍得直打哆嗦，這才注意到自己只穿著一條棉毛褲，因為她那時洗了澡，已經準備睡覺了，就沒再穿毛褲和外面的褲子，也沒穿襪子。但她不願意為這點事耽誤去醫院的時間，所以一聲沒吭，坐上了摩托後座。到了醫院，她的腿腳都快凍僵了，卓越扶著她去了急診室，醫生問了一下情況，檢查了一下，說現在不用叫婦產科醫生，先住觀察室吧。她見醫生完全不當一回事，狐疑地問：&ldo;我 --- 流產了沒有？&rdo;&ldo;流產沒流產，你自己不知道？&rdo;&ldo;我覺得 ---- 下面有 --- 東西流出來 ---- &rdo;&ldo;下面有東西流出來就是流產？那是你自己的尿 --- &rdo;她又羞又氣：&ldo;怎麼會？你 --- &rdo;&ldo;怎麼不會？你一屁股坐到地上，還不把尿&lso;墩&rso;出來？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啦，很正常的現象，很多孕婦咳嗽或者大笑都會漏尿的 --- 。你先去觀察室吧，如果有破水、出血或者胎動不正常現象，再叫我們，有事情我們馬上送你去住院部那邊的婦產科，行了吧？&rdo;但觀察室裡沒空c黃，醫生讓她先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