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辯解說：&ldo;我 --- 不習慣口頭認錯，但是我在 --- 實際行動上不是都 --- 改了嗎？而且口頭上 ---- 我求你還求少了嗎？我這一輩子沒求的人，都 --- 求在你身上了 ---- &rdo;&ldo;你求我什麼了？你哪次不是想方設法為自己開脫？&rdo;她發現這頓飯已經吃成辯論會了，便打斷自己說，&ldo;我不想說這些了，分都分開了，再說這些沒意思。我只求你做一件事：請你去告訴那個姓溫的，我早就離開你了，跟你沒關係了，請他不要為了整你就連累我的孩子 --- &rdo;他不屑地一笑：&ldo;你以為政治鬥爭是過家家？跑去說聲你跟我沒關係，人家就認為你跟我沒關係了？他已經下手了，就算下錯了手，就算錯整了我的鄰居，他都不會改正的，更何況是我的 --- 妻子 ---- &rdo;她很不平：&ldo;他怎麼能這麼不講道理？你跟他說，我不是你妻子。如果你不敢去，讓我自己去跟他說 ---- &rdo;他壓低嗓門喝道：&ldo;你去跟他說什麼？說你跟我劃清界線了？願意倒戈一擊，站在他那邊對付我？&rdo;&ldo;我沒這麼卑鄙 --- 我只跟他說我跟你沒關係 ---- &rdo;&ldo;那他憑什麼要相信你？&rdo;她想了一陣：&ldo;我可以讓姚小萍去為我作證，我早就從你那裡搬出來了，我們的結婚證也是 ---- &rdo;他把筷子往桌上一撂，弄出很大的聲響，嚇了她一跳，她怕看他的眼睛，覺得兇光畢露，真的想不出為什麼剛認識他的時候會當成&ldo;炯炯有神&rdo;。他威嚴地說：&ldo;你把我的事告訴姚小萍了？&rdo;她裝糊塗：&ldo;你的事？你什麼事？你有什麼事好告訴她的？&rdo;&ldo;別裝蒜了，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我告訴你，如果你蠢到把什麼都告訴她的地步，你就 --- 別想我會原諒你了 ---- &rdo;她氣了：&ldo;我什麼時候請求過你原諒我嗎？如果你今天約我就是告訴我你連累了孩子，而且一點不內疚，一點也不想辦法救自己的孩子的話，我沒什麼好跟你說的了。&rdo;說完，她就往外走，被他拉住，他小聲懇求說：&ldo;燕兒，別走，我話還沒說完。求你搬回來住吧，請你別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我不能讓他們看笑話 --- &rdo;&ldo;你到了連孩子的命都快保不住的時候，你還在想你的面子？你的面子幾斤幾兩？就那麼值錢？比一條命還值錢？&rdo;&ldo;我叫你搬回來，也是為了保住 --- 孩子的命 --- &rdo;他見她滿臉是&ldo;願聞其詳&rdo;的神情，便解釋說，&ldo;我都安排好了，你搬回來，安安心心把孩子生下來，然後 ---- &rdo;她追問：&ldo;沒生育指標怎麼生？&rdo;&ldo;生育指標不過是用來上戶口的，你要生誰還能把孩子堵在你肚子裡不讓生出來？&rdo;&ldo;但是不能上戶口孩子不成了黑人黑戶了？&rdo;&ldo;成黑人黑戶也沒什麼，不過就是上學交的錢多一些，難道誰還敢把孩子抓去殺掉不成？&rdo;這倒也是，但是到哪兒去找錢呢？她問：&ldo;那我的工作呢？沒有生育指標生孩子，我就失去公職了 --- &rdo;&ldo;你還要公職幹什麼？就在家帶孩子。&rdo;&ldo;我不工作，我跟孩子吃什麼？喝東南西北風？&rdo;&ldo;我養活你 --- 跟孩子 ---- &rdo;她狐疑地看著他，有點不明白他怎麼一下變得這麼慷慨大方了：&ldo;你不是不相信孩子是你的嗎？怎麼又願意養孩子了？&rdo;他支吾說：&ldo;我 --- 我問了劉醫生，她說 ---- 是我沒聽懂 ---- 但是我覺得是她沒說清楚 --- 開始她說你是六月底懷孕的 --- 但後來我再去問她的時候她 --- 又說 --- 說六月底是你末次 ---- 例假的時間，真正懷孕的時間應該是 ---- 七月中 ---- &rdo;&ldo;難道你連這也不懂？我們那天去拿指標的時候，她不是當著你面說的嗎？&rdo;&ldo;但是 --- 七月中 --- 那個醜八怪不是還 --- 去找過你的嗎？&rdo;她氣不打一處來：&ldo;他就是去送個書，只在客廳坐了幾分鐘，難道就 ---- 成了你懷疑我的理由了？&rdo;&ldo;我 --- 怎麼知道他坐了幾分鐘？&rdo;她氣得說不出話來，但終於認識到這事已經無關緊要了，根本就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