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反正現在來後悔也來不及了,怪誰都沒用,還是自己收拾殘局吧 --- &rdo;他又愣了一陣,說:&ldo;石燕兒,真對不起,我沒想到我做的一些事 ---- 影響了你們的婚姻 --- &rdo;她好奇地問:&ldo;你做的什麼事?&rdo;&ldo;我 --- 寄書啊,打電話給你啊,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只想著老同學嘛,難道寄個書打個電話都不行?&rdo;她聽他道歉,心裡反而有點難受,她倒是希望他寄書打電話都是&ldo;有意&rdo;的,而不是完全出於&ldo;老同學&rdo;情誼。但聽他這麼撇清,那就說明是她自作多情了。她也來撇清,寬宏大量地說:&ldo;你別自責了,我知道你是看在老同學份上,是卓越太愛吃醋了 --- &rdo;&ldo;吃醋沒什麼,說明他在乎你,如果是我,我可能比他還疑神疑鬼,所以我覺得你們婚姻出現問題,我是罪魁禍首,如果不是我寄那本書,姚小萍就不會上你家去,你也就不會發現 --- &rdo;她倒豎起兩道眉毛:&ldo;你的意思是隻要不知道那事,我們的婚姻就 --- 沒事?&rdo;&ldo;有些事不知道就跟沒有一樣 --- &rdo;她覺得跟他有點談不攏了,至少在這個問題上是如此。她把自己的家庭矛盾婚姻糾紛講出來,是希望聽到他跟她共鳴的,而不是希望聽到他跟卓越共鳴的,但也許男人跟男人總是更有共鳴,同一個戰壕的戰友嘛,就像她跟姚小萍是同一戰壕的戰友一樣,更能互相理解。不知道為什麼,她有點挑撥離間地說:&ldo;你這麼護著他,他可一點也不護著你。他聽到你結婚的訊息,說像你這樣的醜 --- 什麼什麼的 ---- 只有瘋子和我這樣的傻子才會喜歡 ---- &rdo;他垂下眼睛說:&ldo;他說我醜八怪?說我醜八怪我不怕,因為我本來就是醜八怪 --- &rdo;她見他還在向著卓越,又說:&ldo;他說你醜八怪你不怕,那他還說你以前那個女朋友是你編造出來的,是你的情場技巧,想用你的悲慘遭遇來打動我,不然我可能連信都不會回你 --- &rdo;他抬頭看了她一眼,馬上又垂下眼睛,低聲問:&ldo;你會不會回呢?&rdo;&ldo;在你心目中,我就是 --- 那樣的人嗎?&rdo;&ldo;哪樣的人?&rdo;&ldo;就是隻看重 ---- 外貌的人嗎?&rdo;&ldo;看重外貌有什麼不對嗎?我自己 --- 沒外貌,但我也喜歡外貌漂亮的人 ---- 看見不漂亮的人 --- 我也不喜歡。誰不喜歡內在外在俱美的人呢?又沒誰制定了法律,說沒外貌的一定有內在美,或者內在美的一定沒外貌 --- 。我這個樣子,連我自己都不喜歡,我怎麼能強迫別人喜歡呢?誰說喜歡我的外貌,那她肯定是 ---- 在撒謊 --- &rdo;他說他去打聽過整容的事,但醫生說他這樣的很難整好,因為他是小時候受的損傷,臉上那塊骨頭根本沒發育長大,填填補補是沒多大作用的。他還說改造一個人的內心比改造一個人的外貌容易得多,外貌的缺陷也並不是內在美的保障。他們兩人彷彿又回到了以前通訊時期的某個階段,談話逐漸從自身抽離,慢慢滑向普遍真理,不再是探討他們個人的歷史或現狀,而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東西,比如外在與內在的關係,言論與行動的關係,男人與女人的關係,大人與小孩的關係,等等,等等。講講說說之間,他們已經做出了幾個菜,在桌子上放了一個小炭爐,燒著鋼廠的優質煤塊,上面座個小鍋子,燒了湯,做成一個家常火鍋,把豆腐魚丸菠菜粉絲之類的東西放裡面燙了吃,再加上從家裡帶來的臘ròu臘魚,不算豐盛,但很實惠。兩個人烤著火吃火鍋,吃得汗涔涔的,很舒慡。吃過飯,已經天擦黑了,黃海說要去外面找旅館住,石燕不同意:&ldo;現在到哪裡去找旅館?公車都停了,大家都回去過年了,等你一步一步跺出去找到旅館,只怕到了明年了。就在這裡呆一晚吧,反正年三十大家都不興睡覺的 ---- &rdo;他沒再堅持,答應留下來。她帶他去鋼廠澡堂洗了個澡,因為是年三十,沒什麼人,水量很足,洗得很舒服。回來後,他把客廳收拾收拾,她從臥室抱了兩c黃被子出來,放在沙發上,兩人各捂一c黃被子坐沙發上看電視。他似乎看得很認真,該笑的笑,不該笑的不亂笑。而她只是懶心無腸地看著,總是等到他笑了,她才知道電視上有了好笑的東西,為了顯得自己也在看,便跟著笑一笑。但她心裡老在想像如果他現在伸出手來握住她的手,她該怎麼辦,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