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滿身大汗地跑到醫院，交了押金，辦了手續，已經好幾個小時過去了。他轉來轉去地找小冰，那些穿白大褂的一下說在西 601 ，一下又說在東 401 。他找到西 601 ，門是關著的，敲門也沒人應。他又找到東 401 ，門也是關著的，他正想敲門，被一個白大褂看見了，很不耐煩地問他：&ldo; 你什麼人？在這裡幹什麼？&rdo;&ldo;我愛人 --- 在這裡面 --- &rdo;&ldo;你愛人在裡面怎麼啦？你就成了皇帝了？別在這裡鬧嚷嚷的，影響病人情緒 ---- &rdo;&ldo;我想 --- 跟她說句話，行不行？&rdo;&ldo;說什麼話？有什麼話不早說好，等到這時來說？&rdo;他碰了一鼻子的灰，心裡懷疑起來，哪裡有住了院就不讓家屬探望的道理？還把門關得緊緊的，是不是肖醫生搞的什麼鬼？他跑去找肖醫生，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非常懷疑肖醫生就在東 401 裡面，於是又跑回到東 401 門前，正碰上一個挺年輕的女白大褂走過來。他連忙掛上一臉溫和的微笑，向那個白大褂打聽小冰的事。那人說：&ldo;噢，那女的是你愛人？就是肖泌尿剛從門診那邊收過來的那個？&rdo;他聽見&ldo;肖泌尿&rdo;幾個字，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哪裡會有人叫這種名字？可能是&ldo;肖明亮&rdo;吧，他點點頭，著急地問：&ldo;她怎麼樣？是不是很危險？&rdo;白大褂不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刨根問底：&ldo;你們怎麼認識肖泌尿的？&rdo;這回他聽清了，的確是&ldo;肖泌尿&rdo;，他問：&ldo;您是說 --- 肖醫生？&rdo;&ldo;是啊，我們都管他叫&lso;肖泌尿&rso;，因為他是泌尿科的大腕，我看他今天親自出馬把你們從門診那邊搞這邊來，肯定是關係不一般吧？&rdo;&ldo;哪裡有什麼不一般 --- &rdo;&ldo;那你們家裡肯定是 --- 市裡的 --- 頭了 --- &rdo;&ldo;也不是 --- &rdo;那人笑了一下，說：&ldo;算了，你不說，我也不打聽了。我姓鄭，你叫我小鄭好了 --- &rdo;他急切地問：&ldo;鄭醫生，您知道不知道我愛人她 --- 是什麼病？嚴重不嚴重？&rdo;&ldo;肖泌尿沒告訴你們？那我也不好隨便亂講了 --- 你還是問他吧 --- &rdo;&ldo;在哪裡能找到肖醫生？&rdo;&ldo;他可能正在手術 --- &rdo;鄭醫生很好心地說，&ldo;我進去把窗簾拉開一點，你可以看到你愛人，但你不能進去 --- &rdo;鄭醫生進去之後，真的把窗簾拉開了一點，譚維湊上去往裡看，看見屋子裡是一溜病c黃，但只有兩個c黃上有人，其中一個就是小冰。小冰躺在白色的病c黃上，閉著眼睛，手臂上連著幾根管子，好像是在輸液，但他看見那幾根管子裡面流動的都是紅色的東西。他突然覺得一陣心慌，背上冒出一陣冷汗，好像世界在他面前坍塌下來了…艾米：同林鳥（48） 2007-05-11 06:08:28譚維完全被自己看到的景象打懵了，他是個很少生病的人，從小到大，好像很少吃藥打針。在他印象當中，如果不是病情十分嚴重，應該是不會輸液的，需要輸血的病他更是沒見過。他媽媽算是老病號了，常年中藥西藥不斷，但也很少輸液，更沒輸過血。他一看見小冰在輸血，心裡就慌了，眼睛也不敢看了，腿腳也軟了，不知怎麼的，就順著牆根溜下去，蹲在了地上。不知道在東 401 的窗子下蹲了多久，他的腦子才慢慢恢復了思考的能力，他站起身，想再從窗子往裡望，但窗簾已經拉上了，什麼也看不見了。他不知道小冰現在怎麼樣了，只好把肖醫生的話撿起來當救命稻糙，肖醫生說了的，小冰的病&ldo;不嚴重，不嚴重，小菜一碟&rdo;。聽其它醫生的口氣，肖醫生應該是這方面的權威，肖醫生說不嚴重，那肯定就是不嚴重了。但他沒辦法把&ldo;輸血&rdo;跟&ldo;不嚴重&rdo;聯絡起來，不嚴重會需要輸血？肖醫生是安慰小冰的吧？ 也許對肖醫生來說是&ldo;不嚴重&rdo;，因為當醫生的對再嚴重的病都是司空見慣。他又跑去找肖醫生，想問個明白，但肖醫生還沒從手術檯上下來，他急得抓耳撓腮，只好又死馬當作活馬醫，給葉小姐打電話。葉小姐聽了他的描述，安慰說：&ldo;你別怕，那不是輸血，是在透析，就是洗腎 --- &rdo;&ldo;那管子裡怎麼 --- 都是紅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