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老師腰背的這個弧度那天被一條連身裙勾勒得維妙維肖,這比那種大而無當的豐ru肥臀更合他的審美觀,使他不禁產生了一種好奇心,不知道手摟在這樣的彎腰上會是什麼感覺?應該有種盈盈一握的感覺吧?如果是面對面地摟著,那她的小腹應該正好頂在摟她的人的那個地方。他只覺得渾身的血液流得很快,大腦有種缺血似的昏暈,他無助地揣摩著藍老師這樣打扮的意義,但只覺得自己卑鄙,想入非非。能有什麼意義?不過就是一套衣服而已,也許因為他論文做完了,她不用端導師架子了;也許因為她正在家裡做飯,所以穿得比較隨便;也許因為她準備出去,所以穿了條裙子。藍老師留他吃晚飯,他糊里糊塗地答應了。然後藍老師進廚房去忙碌,他昏頭昏腦地跟進去幫忙。廚房不大,兩人呆在裡面有點嫌擠,藍老師走動的時候免不了擦他一下,碰他一下的。他的心砰砰亂跳,不是因為這一點點ròu體摩擦本身有那麼大的威力,而是這幾擦幾碰的象徵意義太深遠了,好像突然拉近了他跟藍老師的距離一樣: 原來導師也是可以碰的啊?藍老師說要做個咖哩土豆泥給他吃,叫他幫忙削土豆皮。他笨手笨腳地削,藍老師饒有興趣地看,把他看得心慌意亂,雙手發抖,一不注意,就把手削了一下。藍老師趕快給他找來創可貼,幫他包上,兩個人的手不可避免地接觸了一會,搞得他心頭撞鹿。藍老師不讓他再幹活了,但也不讓他離開廚房,叫他就站旁邊陪她。兩個人站在廚房裡,爐灶上的火烤得他臉發紅,抽油煙機的聲音嗡得他頭髮暈。然後不知怎麼的,藍老師的兩手就摟住了他。他那時只有一個念頭:&ldo;我在發春夢。&rdo;但他以前從來沒發過藍老師的春夢,儘管寢室裡經常有人說昨晚發了春夢,把藍老師幹掉了,他從來沒有過。在那之前,他還沒正而八經地交過女朋友,也沒跟任何女人做過愛,這麼近這麼緊地接觸女人身體,這還是第一次。他慌得跟什麼似的,只知道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心在胸腔裡跳得發疼,太陽穴上的血管象要爆裂開來。藍老師把自己那豐滿的胸部貼在他身上,貼了一會,藍老師的一隻手向下移去,快要生擒&ldo;縣團委書記&rdo;了。他生怕被藍老師看出破綻,趕快伸出兩手,保護書記大人撤退。藍老師說:&ldo;別怕,我知道你想,沒事的,可以的 --- &rdo;藍老師的這幾句話,口氣介於導師跟情人之間,又配合著一隻柔若無骨的手在輕輕揉搓&ldo;縣團&rdo;,搞得他氣喘如牛,緊張得快要爆發了,連聲叫&ldo;別,別&rdo;,不知道是說兩人別做這事,還是叫藍老師別再揉搓了,免得弄出洋相。但藍老師的手一直沒放,嘴也遞上來給他吻住了,就那麼著,藍老師帶領著&ldo;縣團&rdo;,&ldo;縣團&rdo;帶領著小譚,來到了藍老師的臥室。這還是他第一次進她的臥室,以前是連路過的時候都沒敢正眼望一下的。他暈暈乎乎地想,藍老師每晚就是在這裡睡的呀?這屋子好香,真好聞。脫衣解帶的過程都因為心慌意亂而不記得了,後來一直想不起究竟是誰脫了誰的衣服,等到一個一絲不掛的藍老師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他直覺自己是中風了,所有的血都湧到了兩個頭上,他不會思考,也不會說話了。他的第一次是他恨不得從自己的記憶和藍老師的記憶中抹掉的一件事,怎麼會那麼慌手慌腳的?還沒到臨門一腳的地步,就一瀉千里了,瀉了也不知道抱個歉或者補救一下,就只在那裡愚昧地想:糟了,把藍老師的腿弄髒了。這簡直比論文寫壞了還讓他羞慚,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從藍老師身上下來的,只記得藍老師很溫柔地摟著他,安慰說:&ldo;沒事,第一次都這樣 --- &rdo;他不知道這個&ldo;都&rdo;有多大的規模,但那時在他聽來,幾乎就是全世界男青年的規模,既然全世界男青年&ldo;都&rdo;是這樣的,那他也不必羞愧了,所以他聽了覺得比較安慰,沒心思追究藍老師的這個結論是來自書本知識,還是來自實踐。他記得自己恢復語言功能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結結巴巴地對藍老師表態:&ldo;我一定會娶你。&rdo;他覺得這句話一定是藍老師那時最想聽到的話,聽了肯定會感激涕零。但藍老師把這句話像他論文裡與題無關的句子一樣劃掉了,輕輕一笑,說:&ldo;別傻了,你娶我幹什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