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抿著嘴笑。她和衛國回到學校時，天已經黑了，他陪她回寢室。她感嘆說：&ldo;其實你爸爸對我媽媽也是很真心的，我都分不出他和我爸爸誰更愛我媽媽。&rdo;&ldo;當然是我爸爸更愛。&rdo;&ldo;為什麼？&rdo;&ldo;你爸爸是在自己落魄的時候才愛上你媽媽的，而我爸爸是在你媽媽落魄的時候愛上她的。&rdo;她想不出反駁的話來。他說：&ldo;我爸爸輸在時機不對上。&rdo;&ldo;為什麼？&rdo;&ldo;他遲到了嗎，如果他先遇到你媽媽，就沒後面那麼多悲劇了。&rdo;&ldo;但那就沒我了。&rdo;他贊同說：&ldo;就是，但那就沒你了，所以我還是願意我爸爸遲到。&rdo;&ldo;你爸爸後來一直沒再婚？&rdo;&ldo;後來結了一次婚的。&rdo;&ldo;哦？我還以為……&rdo;&ldo;是在知道你父母複合之後。&rdo;她好奇地問：&ldo;那你後媽呢？現在在哪？&rdo;&ldo;早離掉了。結婚不到兩年就離了。&rdo;&ldo;你喜歡你後媽嗎？&rdo;&ldo;沒感覺。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不喜歡，他們的事，我不管。&rdo;&ldo;如果我媽媽做你的後媽，你喜歡不喜歡？&rdo;&ldo;那當然很喜歡囉，但是不可能嗎。&rdo;他傷感地說，&ldo;我爸爸是不是很可憐？這樣貼心貼肝地愛一個人，但卻永遠也沒有得到的可能，沒可能又還是要愛。&rdo;她也很傷感。他又說：&ldo;其實你爸爸沒有我爸爸值得你媽媽愛。&rdo;她附和說：&ldo;就是，他以前有一段婚史，又不告訴我媽媽。&rdo;他反駁說：&ldo;那段婚史應該不算他的問題，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那個也算數。&rdo;她好奇地問：&ldo;你到底是站在哪個立場說話？&rdo;他有點尷尬：&ldo;我沒站哪個立場，就是說說事實。&rdo;她慶幸說：&ldo;還好，我們沒有錯過時機。&rdo;&ldo;誰？&rdo;&ldo;我跟你呀。&rdo;他沉默了一會兒說：&ldo;如果我們錯過了，那怎麼辦？&rdo;&ldo;我們沒有錯過呀。&rdo;&ldo;我是說如果。&rdo;&ldo;如果我們錯過了？那我們就去跳水庫，還是你抱著我，我們一起沉到水底去。&rdo;&ldo;你現在還不會游泳？&rdo;&ldo;會遊了。&rdo;&ldo;那還怎麼沉到水底去？&rdo;她把他拉停下，走到他面前，兩臂抱住他的腰：&ldo;就這樣，箍得緊緊的，像一個大石頭，一起沉到水庫底去，我保證不會中途鬆開-&rdo;&ldo;你想到死，怕不怕？&rdo;&ldo;如果是跟你一起死，我就不怕。你呢？&rdo;&ldo;我也不怕。&rdo;她熱烈地說：&ldo;那就說定了，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們兩人不能在一起生活，我們就去死！&rdo;&ldo;但是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啊，很多的責任，很多的義務。&rdo;&ldo;什麼責任義務？&rdo;&ldo;如果你死了，你媽媽肯定要哭死了。&rdo;&ldo;如果你死了，你爸爸也要哭死了。&rdo;&ldo;所以說，怎麼能死呢？可能我爸爸以前也是這樣，想死，但不能死，因為有我。&rdo;&ldo;我媽媽以前總是說，如果不是為了我，她早死了。&rdo;&ldo;父母為了孩子，只好活在這個世上；孩子為了父母，也只好活在這個世上。唉，人哪！&rdo;她打斷他：&ldo;我們不說死不死的話了吧，我們又沒錯過，為什麼要想到死上頭去？&rdo;&ldo;好，不說了。&rdo;&ldo;你寒假跟我回f市去吧，去見我媽媽。&rdo;&ldo;你不怕你媽媽罵你？&rdo;&ldo;她為什麼要罵我？&rdo;&ldo;因為我從小就是個壞孩子呀。&rdo;&ldo;你不是已經改了嗎？&rdo;她坦白說，&ldo;我已經跟我媽媽講過我們的事了，她挺喜歡你的。真的，不過我對她撒了謊，說你在讀在職碩士。&rdo;&ldo;為什麼要撒這個謊？是不是怕她瞧不起我是工農兵大學生？&rdo;她有點兒尷尬地承認道：&ldo;是有點兒怕，但她沒有瞧不起你，是我瞎擔心。&rdo;他笑著說：&ldo;其實你根本不用撒謊呀，我是讀了在職碩士的，但我跟那些脫產的碩士一樣，是正規考上的，只是因為我已經是g大的老師，才讀在職，應該算半脫產，每學期只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