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的。&rdo;回到自己家，芷青問：&ldo;剛才是誰？&rdo;她這才想起剛才由於緊張，都忘了為兩個男人介紹一下了。她輕描淡寫地回答說：&ldo;哦，是尹衛國尹老師，小時候認識的人。&rdo;&ldo;竹馬青梅？&rdo;她不自然地笑了一下：&ldo;哪裡是什麼竹馬青梅？文革的時候，他爸爸是我爸爸那個學校的軍代表。&rdo;他聽完她&ldo;他爸爸我爸爸&rdo;的介紹，問：&ldo;那你們應該是羅密歐與朱麗葉嘍？&rdo;她有點兒生氣：&ldo;你這是什麼意思？&rdo;他摟住她：&ldo;沒別的意思，就是有點兒吃醋。&rdo;&ldo;你吃他的醋幹什麼？&rdo;&ldo;因為他令我很緊張。&rdo;&ldo;為什麼？&rdo;&ldo;因為我看得出他很愛你。&rdo;她呵呵一笑：&ldo;那才怪呢，他都結婚多年了。&rdo;&ldo;那又怎麼啦？難道愛情在乎這些東西嗎？愛上了就是愛上了，結婚再多年也不可改變。&rdo;&ldo;我怎麼沒覺得他愛我？&rdo;&ldo;因為你內心深處希望他愛你，所以你總覺得他不夠愛你。&rdo;&ldo;你倒很像一個愛情專家呢。&rdo;&ldo;你說我說得對不對嘍？&rdo;&ldo;不對。&rdo;&ldo;不對最好。&rdo;夜晚兩人在c黃上親熱，她卻不斷地想起衛國來，而他似乎也在想同樣的問題，一反常態地糙糙完事，沒頭沒腦地問：&ldo;怎麼有這麼巧的事？剛好就分到一棟樓裡？剛好就分到一層樓上？是不是你知道他住這裡，專門選的這棟樓？&rdo;她生氣了：&ldo;你這麼不相信我？&rdo;&ldo;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感到太危險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是我命中一劫。&rdo;&ldo;別瞎說了，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申請換房。&rdo;&ldo;如果換房能化解，那就不叫命中一劫了。說不定換得越遠，危險越大，不如就讓他待在我的眼皮底下，也好監督防範他。&rdo;她不相信他真的認為衛國是他命中一劫，很可能是一種表達愛情的方式，便開玩笑說：&ldo;你怎麼變得迷信起來了？&rdo;&ldo;不是迷信，而是直覺。我的直覺是很準的，可惜我以前沒意識到。&rdo;自從在樓門口碰見衛國，並得知他就住在她一層樓之後，她進門出門就有點兒提心吊膽，害怕碰見鄭東陵，但到底是怕什麼，她也說不清，按說她也沒做什麼虧心事，或者說鄭東陵也沒掌握什麼不利於她的證據，她應該不怕鄭東陵河東獅吼，但她就是提心吊膽的，害怕陷入尷尬局面，不管鄭東陵有沒有證據，只要在樓裡叫罵起來，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人會認為她跟衛國有一腿。她最怕的就是芷青會相信鄭東陵的指控，看他那天晚上的模樣，如果他認為她跟衛國有一手，肯定不會放過他們兩個。但她一直沒碰見過鄭東陵，更沒聽見鄭東陵的河東獅吼。這使她很好奇，難道衛國已經離了婚，一個人住在這裡？但這是鴛鴦樓，單身教工應該是分不到這裡的房子的。有一天，她在樓房外碰見了衛國和他的兒子，那天她從學校回家，在路上順便上了趟菜市場，買了大包小包的蔬菜水果，掛在腳踏車龍頭上，騎到樓房前，她下了車，正在後悔買得太多，一次搬不上去，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叫道：&ldo;今今，別動！&rdo;她條件反射地停下手中的活，循著聲音望去，看見是衛國，站在樓門口，穿著一件黑色的夾克，大概因為天冷，衣領豎了起來，更像高倉健了。她想問他為什麼叫她&ldo;別動&rdo;，但發現他腳邊還有個小男孩，正想去摸一輛腳踏車的踏板。衛國警告說：&ldo;別動，當心把人家的車搞倒了！來，爸爸抱。&rdo;那孩子依依不捨地看著泥巴糊糊的腳踏板，看樣子還想去摸，但爸爸把孩子抱了起來。她抓緊時機說了句：&ldo;你剛才是在叫我嗎？&rdo;他轉過身，看見了她，表情比小時候偷東西被人發現時還尷尬，但很快就走過來，要幫她提東西。她推脫說：&ldo;不用了，不用了，你抱著孩子，已經夠沉的了。&rdo;&ldo;沒問題，我有兩隻手嗎。這麼多東西，你一次提不上去，放這裡又怕人拎走。&rdo;這正是她的擔心所在，就不再客套，讓他幫著提了幾個塑膠袋。他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拎著好幾個塑膠袋，往樓上走。她急忙鎖了車，提著剩下的塑膠袋，追上他，一前一後爬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