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沒再找個‐‐老伴？&rdo;他搖搖頭。&ldo;怎麼不再找一個呢？一個人過‐‐多孤獨。&rdo;&ldo;沒遇到讓他動心的人。&rdo;&ldo;都這把年紀了，還講什麼動心？年齡相當，性格過得去就行了。&rdo;&ldo;他試過一次的，但發現找個自己不喜歡的人，比不找還‐‐孤獨。&rdo;&ldo;怎麼會這樣？&rdo;&ldo;他喜歡清靜，喜歡想點‐‐心事，但有了那麼一個女人在身邊，他就沒法清靜了，得陪著講話，而兩個人又沒什麼共同語言，所以覺得很‐‐心煩。&rdo;&ldo;你怎麼不接他來跟著你呢？&rdo;&ldo;我這個樣子，怎麼好讓他來跟著我？&rdo;&ldo;你哪個樣子？&rdo;他沒回答。她想他可能是因為夫妻關係不好，不想讓爸爸看見，也可能是怕爸爸來了發現她跟他的秘密，影響他們幽會。他低聲說：&ldo;我覺得我老了‐‐就會跟我爸一樣‐‐&rdo;&ldo;什麼一樣？&rdo;&ldo;一個人‐‐&rdo;&ldo;為什麼？&rdo;&ldo;一種預感。&rdo;她眼前浮現出衛國老來的樣子，像軍代表一樣，頭髮花白了，面板打皺了，但腰背筆直。她想象不出老年的自己走在他身邊的樣子，也想象不出老年的鄭東陵走在他身邊的樣子，真的就他一個人。她打了個寒噤，很堅決地說：&ldo;我絕對不會讓你老了跟你爸一樣孤獨。&rdo;&ldo;但你能讓芷青老了像我爸一樣孤獨？&rdo;&ldo;他‐‐不會孤獨的‐‐他‐‐會找到別的人的‐‐&rdo;&ldo;如果他不願意找別的人呢？&rdo;她堅持說：&ldo;他會的。&rdo;他主動停止了這個話題。晚飯前後，樓裡的人都愛帶著孩子到樓外去玩，孩子們玩，家長就站那裡，邊聊天邊看著孩子。她和衛國也經常帶著孩子到樓外去玩，每次都是維今跑來叫小今，然後兩家四個人就都下樓去，兩個孩子跑去玩，兩個父母就站那裡說話，不熟悉他們的人，都以為他們兩個人是夫妻，看見他們有兩個孩子，都很驚異，忍不住上來打探，他們解釋了好幾回了。她發現維今做了手術之後，變得越來越像衛國小時候了，膽子又大，精力又好，爬上爬下，東跑西跳，小臉總是紅撲撲的，玩得汗流浹背。小今也想跟著哥哥跑，但人小腿短，跟不上哥哥，只能羨慕地觀望，有時就跑來求媽媽求舅舅：&ldo;媽媽，你讓哥哥跟我玩嘛。舅舅，你讓哥哥跟我玩嘛。&rdo;衛國就拿出父親的威嚴，命令維今帶妹妹玩。哥哥雖然不情願，但攝於爸爸的壓力，也只好帶著妹妹玩。岑今開玩笑地對衛國說：&ldo;你兒子真是得了你的遺傳，你以前不是這樣嗎？在屋裡跟我玩得好好的，一到外面就不願意跟我玩了。&rdo;他笑了笑，說：&ldo;還在記仇？&rdo;她開玩笑說：&ldo;怎麼能不記仇呢？你那時不跟我玩，現在你兒子不跟我女兒玩，兩代人的仇‐‐&rdo;&ldo;我到現在都在後悔，小時候能跟你在一起玩的時候，為什麼不跟你在一起玩，到了現在，想在一起也‐‐&rdo;他停了片刻，說，&ldo;希望我兒子運氣比我好‐‐&rdo;&ldo;什麼運氣比你好？&rdo;&ldo;不會錯過小今啊。&rdo;她想到維今的媽媽是鄭東陵，不由得說：&ldo;維今的媽媽那麼厲害，我女兒找那麼個惡婆婆，那不是受不完的氣？&rdo;他沒吭聲。她解釋說：&ldo;其實我挺‐‐喜歡維今，就是‐‐覺得他媽媽太‐‐&rdo;&ldo;也許你媽媽也覺得我爸爸太‐‐&rdo;她覺得他好像當真了，連忙說：&ldo;算了，我們別吃鹹蘿蔔cao淡心了，還才兩個小不點呢，哪裡就談得到那上面去了？&rdo;&ldo;時間晃起來還不快？我經常覺得我們還是在e市的時候那麼大呢，這不一下就‐‐&rdo;一句話說得她傷感起來。有個週末，衛國約岑今全家一起去公園，提前一天就來跟她商量這事。她問：&ldo;你這個週末不用回你岳父岳母那邊去？&rdo;&ldo;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