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已經結婚了?&rdo;&ldo;嗯。&rdo;&ldo;那你們接觸這段時間,他都沒告訴你?&rdo;&ldo;我沒問他。&rdo;媽媽很生氣:&ldo;這種事還要別人問起才說嗎?自己就應該主動告訴對方,一開始就應該告訴,不告訴就是不誠實。&rdo;她沒替他辯解,知道越辯解媽媽會越生氣。媽媽嘆口氣,說:&ldo;唉,最怕的就是你也像媽媽一樣,遇到這種不誠實的男人。你爸爸也是這樣,家裡有老婆,也不告訴我,如果不是文革興外調,他不是會瞞我一輩子?&rdo;她不明白了:&ldo;那你為什麼恨軍代表呢?他派人去外調,不是幫你拆穿了爸爸的謊言嗎?你不是應該感謝他嗎?&rdo;媽媽尷尬地說:&ldo;你把我問糊塗了。人的感情,就是這麼複雜,我恨你爸爸不誠實,我也恨軍代表拆散我們夫妻。&rdo;&ldo;看來你說得對,男人沒一個好的。&rdo;媽媽又替爸爸辯護起來:&ldo;你爸爸也就是在這一件事上對我不夠誠實,其他方面,他還是有一說一不撒謊的。這跟那個衛國不同,我記得那孩子從小就愛撒謊。再說你爸爸跟那個女人沒登記,他以為那場婚姻不算數,但這個衛國,難道也是隻拜了天地沒登記?&rdo;&ldo;現在哪裡還有包辦婚姻?&rdo;&ldo;所以說衛國比你爸爸性質惡劣,&rdo;媽媽擔心地問,&ldo;你跟他接觸好像還沒多久吧?就是這學期的事吧?&rdo;&ldo;嗯。&rdo;&ldo;他沒對你動手動腳吧?&rdo;&ldo;沒有。&rdo;媽媽舒口氣:&ldo;那就好。&rdo;她以開玩笑的口吻說:&ldo;但是我對他動手動腳了。&rdo;媽媽彷彿跳了起來一樣:&ldo;別瞎說了,女孩子……&rdo;她趕快改口:&ldo;跟你開玩笑的。&rdo;&ldo;我知道你是開玩笑的,我的女兒,從小謹慎,肯定不會做這種事。&rdo;連著兩夜,岑今的夢裡全都是鄭東陵,但卻長著一張麻臉,伸出一雙老虎鉗似的利爪,扼住她的手腕,拖著她在校園裡走,邊走邊喊:&ldo;看啊,這就是那個勾引我的丈夫,破壞我的婚姻的女人!&rdo;路人側目,眾皆義憤,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議論紛紛,有的還朝她呸過來:&ldo;小偷!小偷!&rdo;她有一種世界末日的恐懼,知道從此以後,&ldo;小偷&rdo;這個帽子就會一直跟隨著她,走到哪裡都會有人叫她&ldo;小偷&rdo;。她只有一條出路:跳水庫。於是,她沿著一條昏暗的街道,向水庫狂奔……這個噩夢每次都是做到這裡就戛然而止,令她心兒狂跳,好一會才意識到這只是一個夢,恐懼感消失,但犯罪感依然,就像當年衛國偷香蕉而她被麻臉女人抓住時感受到的一樣。要躺很長一段時間,而且要把兩個室友智鬥鄭東陵的過程再三咀嚼,犯罪感才慢慢減輕,彷彿回到了紅星中學那個黑白顛倒的小世界。她知道自己這次當得起&ldo;小偷&rdo;這個稱號,她的確是偷了鄭東陵的丈夫。的感情,因為她從第二次約會開始,已經意識到衛國的已婚身份,但她一直不願意從任何渠道證實這一點,就那麼捏著鼻子哄眼睛地哄自己。即便被鄭東陵強行揭穿,她仍然不願意相信,如果衛國現在告訴她,說鄭東陵是在陷害他,她肯定願意相信衛國。但田麗霞的馬後炮轟掉了她最後一根自欺欺人的稻糙:&ldo;陶紅,我打聽到尹衛國的情況了,雖然晚了點,但還是很有用的。&rdo;她膽戰心驚地問:&ldo;什麼情況?&rdo;&ldo;你算是幸運的了,鄭東陵只是找到寢室來興師問罪,除了我和袁逸,沒別人知道,而我們兩個肯定不會傳出去。要知道她對付別人,可沒這麼講究策略,她都是直接闖到人家上課的教室裡去大鬧的。&rdo;袁逸問:&ldo;闖到教室裡去?那不搞得滿城風雨?&rdo;&ldo;可不是滿城風雨?聽說有一個女老師後來不得不調走,還有個女生為此休了學。&rdo;她難以置信:&ldo;你的意思是……他還不光是跟我這樣?&rdo;田麗霞彷彿自己做錯了事一樣,小聲說:&ldo;除你之外,至少還有。三個。&rdo;袁逸問:&ldo;這是你公公幫你打聽到的訊息?&rdo;&ldo;不是我公公,我公公一個男人,哪裡好意思去打聽這些事?是我婆婆,王峰的媽媽幫忙打聽的。其實很容易打聽出來,因為很多人都知道,你隨便找個人問問就行。我早就說要打聽一下。&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