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沒把質量是生命線的‐‐理論‐‐跟他們說說？&rdo;&ldo;怎麼沒說呢？他們不相信嘛，他們說不管中考成績好不好，只要願意交高費，就能進高中，還能進重點高中。&rdo;她覺得這也是個事實，她媽媽在重點高中工作，知道每年有多少學生是靠錢進來的。她建議說：&ldo;那你就對他們說，高中可以靠錢買進去，大學就不行了，高考是全國統一進行的，高考成績不好就上不了大學。如果從你們學校畢業的學生，都上不了大學，你們今後也很難招生。&rdo;&ldo;我當然對他們說了這個，但他們不信嘛，他們說只要有錢，就能進大學。&rdo;她仔細一想，就沒那麼理直氣壯了：&ldo;這倒也是個事實，我們學校就有很多高費生‐‐&rdo;&ldo;但是這樣搞不是害了學生害了國家嗎？這樣一層層地買上去，教育質量怎麼保證得了？&rdo;既然芷青把認識提到這個高度了，她就只有同意的份了。她以為這只是工作上意見分歧而已，沒想到芷青就為這個丟了工作。有一天她下了班，看時間還早，就彎到衛國那裡去了一趟，然後去幼兒園接了女兒回家。一進門就看見芷青躺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她一愣，做賊心虛地問：&ldo;你今天‐‐不上班？&rdo;&ldo;沒班上了。&rdo;&ldo;他們把你‐‐解僱了？&rdo;&ldo;誰敢解僱我？&rdo;&ldo;那你怎麼‐‐今天就跑回家來了？明天不用上課了？&rdo;&ldo;我辭職了。&rdo;她一愣：&ldo;怎麼突然一下就辭職了？&rdo;&ldo;不是突然一下，是老早就不想幹了，那夥人完全不懂教育，不按教育規律辦事，我跟他們在一起共事，幹得憋氣。這幾年我一直想改造他們，但最終發現他們‐‐不可造就，稀泥巴扶不上牆！&rdo;她現在關心的不是那幾坨稀泥巴扶不扶得上牆，而是芷青的工資拿不拿得到手。她問：&ldo;那你‐‐不就沒工作了？&rdo;&ldo;沒工作了再找唄。&rdo;她一下覺得肩上的擔子沉重起來。這幾年，芷青的收入還不錯，工資啊獎金啊外快啊，加起來比她的收入多多了，現在一下少了這份收入，她很驚慌，好像馬上就得剋扣孩子的用度了似的。芷青安慰她說：&ldo;別擔心，我很快就會找到工作的。&rdo;但這個&ldo;很快&rdo;一下就&ldo;很&rdo;掉了好幾個月，芷青還沒找到工作，不知道是用人單位越來越挑剔，還是芷青越來越挑剔，總沒有看對眼的時候。芷青把保姆辭掉了，自己帶孩子，反正小今已經上幼兒園了，就是晚上和週末需要人帶，再就是生病的時候家裡得有個人。芷青對孩子還算有耐心，但對自己的工作和前途，則怨聲載道。她不敢跟他談任何有關工作和金錢的事，一談就會開啟他的牢騷罈子，滔滔不絕。她開始還提點建議，開解開解，但她發現他根本就不想聽建議，越建議他牢騷越多，專門跟她唱反調，說著說著就變成兩夫妻抬槓了，於是她自我閉嘴，再不管他的閒事。（本文後附有衛國獻唱的《往事值得回味》）當岑今拿到美國大學錄取通知書的時候，衛國才剛開始複習gre。她催他去考gre，但他不肯：&ldo;要考就要等到複習好了再考，不要留下一串不好的記錄。&rdo;&ldo;去考吧，你一定會考好的，你看你的託福，不是一下就考出630多的好成績來了嗎？&rdo;&ldo;可是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氣力在託福上？gre比託福難多了，而我還才剛開始複習，怎麼能去考呢？那不明擺著是去求敗嗎？你還是讓我複習一段時間再考gre吧。&rdo;她知道他說的有道理，但又於心不甘：&ldo;但是我馬上就要走了‐‐&rdo;&ldo;你安心地去讀書，我會積極努力，爭取儘早跟你在海外匯合的。&rdo;&ldo;那我這次也不走了，等你考了gre，拿到錄取通知一起走。&rdo;&ldo;你怎麼能這樣呢？這麼好的機會，你可千萬別錯過了。&rdo;他安慰她說，&ldo;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rdo;&ldo;誰說不在朝朝暮暮？我們已經耽誤了這麼多年了‐‐&rdo;&ldo;但是你不去美國，我們也不能在一起共度‐‐朝朝暮暮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