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沒出軌，也不想離婚，也許這對別的女人來說，是一個好訊息，但對她來說，卻是個最壞的訊息。他猜出來了，問：&ldo;他肯定不同意離婚吧？&rdo;她沒吭聲。他笑了一下，說：&ldo;現在的人都這樣，外面要彩旗飄飄，但家裡的紅旗還是要保住不倒的。&rdo;&ldo;你……也這樣？&rdo;&ldo;這跟我有什麼關係？&rdo;&ldo;你……你說現在的人都這樣？&rdo;&ldo;我說的是已婚的人。我是既無紅旗，也無彩旗，光桿一條。&rdo;她覺得他這話也是在暗諷她，不然他會說&ldo;現在的男人&rdo;。他搬起客廳那箱材料，往車庫走，她又跟在後面，許諾說：&ldo;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我反正是要跟他離婚的。&rdo;&ldo;那幹嘛呀？因為他和他那個，初戀的事？&rdo;她估計自己現在已經被他打入&ldo;還有的女人丈夫在外偷腥，她就找機會報復&rdo;那一類了，趕快宣告說：&ldo;那個……他倒是說清楚了……&rdo;她把宗家瑛那件事的來龍去脈都講給他聽了。他說：&ldo;那他更不會離婚了。你也算了吧，他又沒出軌，你幹嘛要跟他離婚？&rdo;&ldo;這不是……出軌不出軌的問題，而是因為……我們之間已經沒有……感情了。&rdo;&ldo;說是這麼說，但怎麼會沒有感情呢？如果他對你沒感情，他會急著去做親子鑑定？&rdo;&ldo;但我……我對他沒感情了。&rdo;&ldo;你對他也是有感情的，只不過在一起生活久了，比較平淡了而已。&rdo;她估計自己又被打入&ldo;有的女人跟丈夫關係不好，就在別的男人那裡尋找慰藉&rdo;一類了。還有剛才她撲到他懷裡去，肯定被他打入了&ldo;有些女人天生淫蕩，愛偷腥，你給她家裝修，她把你當玩具&rdo;一類。不管他把她打入哪一類，她在他心目中都是一個&ldo;壞女人&rdo;。她不知道怎樣才能把自己的意思說清楚，好像怎麼說他都不願意理解一樣，也許只有等離了婚，把離婚證給他看，他才會相信。他已經走到車庫外面去了，正要伸手去關車庫門。她叫道：&ldo;等等，從裡面關。&rdo;他沒問為什麼，只退進車庫裡，伸手一拉，把門關上了。她又撲進他懷裡。反正已經是&ldo;壞女人&rdo;了，再壞一次也還是一個&ldo;壞女人&rdo;。他沒推開她，但也沒摟著她，只低頭看著她。她用手摟著他的腰，使勁往他身上靠。但他沒動作，像根木頭一樣站在那裡，不過是一根呼吸急促的木頭。她一直摟著他，貼著他，希望把他的防線摟得崩潰掉。但他仍然沒動。她問：&ldo;你明天就去eric家做地板了？&rdo;&ldo;嗯。&rdo;&ldo;然後呢？&rdo;&ldo;然後就回去了。&rdo;她的心在流血，真想把他的心挖出來看看，是不是也像她一樣在流血。但他的呼吸已經漸漸平靜下來。她說：&ldo;等我回國接兒子的時候，我去h市看你，好不好？&rdo;他想了想，說：&ldo;還是別這樣吧。&rdo;&ldo;為什麼？&rdo;&ldo;你不怕你丈夫發現？&rdo;&ldo;我不怕。你回了國，他還能把你怎麼樣？&rdo;&ldo;但是他會……破你的相啊。&rdo;&ldo;如果我破了相，你……會不會嫌我醜？&rdo;&ldo;我不會，但你會。你活在世界上，不能只給我一個人看，如果別人都覺得你醜，我一個人覺得你不醜也沒用，當人人都覺得你醜的時候，當你的兒子也覺得你醜的時候，那你得……多痛苦啊！&rdo;&ldo;只要你不嫌棄我，我不會……痛苦的。&rdo;&ldo;如果他不光是破你的相，還把你……怎麼樣了，那怎麼辦？&rdo;&ldo;我願意。&rdo;&ldo;但是我不願意啊！我怎麼能讓你冒這麼大的風險呢？&rdo;她提議說：&ldo;那我們……逃走。&rdo;&ldo;逃到哪裡去？在中國這種地方，你沒當地戶口，就是黑人黑戶，你兒子連學都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