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弄好這一切,搭好牛皮fèng制的帳篷時,最後一輪紅燦燦的陽光,也沉入了地平線。雜工們發出了一聲歡呼。他們終於忙完了,可以用晚餐了,可以休息了。歡呼聲中,玉紫轉過身,朝著劍客們所在的方向走去。她才走到一半,便看到人堆中,擠來一個瘦小的身影。那身影,雖然才相處幾日,卻已是無比的熟悉。熟悉得玉紫一看到他,便不由自主地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她的父親,也來找她了。宮遠遠的便看到了女兒,看到了她一臉的笑容。當下,他也是咧嘴一笑,皺紋如菊花開放。父女倆急急地靠近。玉紫一來到父親身邊,便扯著他的衣袖,笑眯眯地說道:&ldo;父親,我們到林中去。&rdo;宮呵呵一笑,他從袖中一掏,掏出一個牛皮包來。老人把包朝著玉紫手中一塞,無比高興地說道:&ldo;孩子,許久不曾食ròu吧?方才眾人獵得一野豬,父親分得一塊ròu,留待孩兒一起食。&rdo;宮老是真的很高興,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一線了,那自豪的表情,是在告訴玉紫,他終於能讓她吃上ròu了。玉紫伸過牛皮包,輕輕開啟。包裡,是一塊約有二兩重的野豬ròu。深深吸了一口無比香濃的ròu味,玉紫歡快地說道:&ldo;太好了,有油了!&rdo;天已入夜,林中,到處燃起了一堆堆的火焰。玉紫扯著她的父親,撿了一點柴火,也燃起了一個火焰。如玉紫和宮這樣的身份,可沒有住帳篷的權利。他們今天晚上,只能在這火堆旁睡了。玉紫彎下腰,把一個供四人食用的鼎架在火堆上。宮老看著她跑前跑後,忙個不停,不由詫異地問道:&ldo;我兒食ròu,莫不還要煮過?&rdo;忙碌中,玉紫抬起頭來衝他一笑,調皮地說道:&ldo;女兒想弄一頓,與父平素所食完全不同的晚餐。&rdo;宮好奇了,他呵呵一笑,眯著雙眼,滿足地看著像蝴蝶般翩飛的女兒。玉紫拿出一半野豬ròu洗幹,把它切成薄片,在燒熱的鼎中用竹片翻炒了一下後,把洗淨的竽頭一股腦兒全放在鼎中,加滿水,然後,她用一片竽葉蓋在鼎上充滿鼎蓋,用最小的火慢慢烹煮起來。眾人用的鼎,都是沒有蓋的。煮食時,那騰騰而起的菸灰,全部混入了食物中,使得本來難吃的食物,更是讓人一見胃中犯堵。不一會,一陣異香飄出。玉紫掀開竽葉,把洗淨的野蔥和一些野菜放入,加鹽。竽頭湯熟後,玉紫小心的盛起一碗,恭敬地捧到父親面前,她看著老人,笑得很是神秘,&ldo;父親,請食。&rdo;老人盯著ru白色的竽頭,好奇地問道:&ldo;此是何物?&rdo;玉紫嘿嘿一笑,道:&ldo;它是竽頭,父親儘管食用。&rdo;老人盯著竽頭,喃喃說道:&ldo;竽頭?昔日父親在齊王宮中時,未曾見過。&rdo;說罷,他將唇湊過去,小小地呷了一口。濃湯一入口,老人便瞪大了眼。他再呷一口,忍不住讚道:&ldo;如此美味,雖齊君亦不知也!&rdo;玉紫聞言,嘿嘿一笑,她嘴角一揚,暗暗想道:齊王算什麼?我這湯,當世只有父親與我兩人嘗過!這一鍋中,玉紫煮了一公斤左右的竽頭,這竽頭很能飽肚,足夠讓父女兩人吃個痛快的了。到得湯稍稍涼一些時,老人已是狼吞虎嚥。他吃得如此之快,那深深的皺紋,在這一刻都舒展開來。當吃到第一晚這是幸福的時刻。玉紫從來不知道,只這麼簡單地吃一頓,她會覺得這麼的幸福。她從來不知道,看到親人如痴如醉地享受自己弄的美食,會是這般地幸福。不一會功夫,一鼎湯便已被兩人吃得一乾二淨。父親伸手拿過鼎,低頭瞅了瞅,嘆道:&ldo;盡了。&rdo;玉紫對著父親戀戀不捨的模樣,嘻嘻一笑,神秘地說道:&ldo;父親,女兒觀察了,山林中,這種竽頭頗多,以後女兒還可以弄給你吃。&rdo;頓了頓,她又說道:&ldo;除了竽頭,還有別的美食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