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想法,讓她著實欣喜。只是這種欣喜中,多多少少有著心驚。那老人地問話,恰好是她知道的。上一次,她對公子子堤獻策,便是因為想到了&ldo;遠交近攻&rdo;四個字,這一次老人地問話,實際上還是這四個字。難不成,上次她對公子子堤所說的每一句話,早就傳到了他的耳中?老人會問她什麼話,他早就心裡有數?而他也知道她能回答老人地問題,所以帶她前來?這時刻,玉紫突然想起幾個字,&lso;仰之彌高,望之彌遠&rso;,這個公子出,當真令人敬畏。一行人來到山腳下,重新上了馬車。一回到馬車中,玉紫連忙燒起炭爐,煮起酒水來。當她忙個不亦樂乎時,公子出低沉的聲音傳來,&ldo;&lso;臥塌之側,豈容他人酐睡?&rso;此話大善!&rdo;他直視著玉紫,笑如春風,&ldo;玉姬此話,從何得來?&rdo;玉紫一愣。她張了張小嘴,還在措詞時,公子出揮了揮手,淡淡地說道:&ldo;不必瞎編了。&rdo;玉紫一噎。公子出閉上雙眼,喃喃說道:&ldo;&lso;臥塌之側,豈容他人酐睡?&rso;&lso;臥塌之側,豈容他人酐睡?&rso;此話聽來,怎地如此悅耳?&rdo;玉紫暗中翻了一個白眼,想道:那是因為,這話說到你的心坎裡了!這時,酒開的&lso;咕咕&rso;聲不斷傳來。玉紫連忙跑到炭爐旁,斟酒換火。在她的背後,公子出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馬車格支格支中,外面已是越來越熱鬧。終於回到鬧市中了。玉紫透過車簾,目不轉睛地看著外面忙忙碌碌的行人,兀自在想著:我要做個什麼生意呢?這時她經過的街道,是另一條允許擺地攤的街道。這時的集市,喜歡集中,如販鹽的,治鐵的,製陶的,都有各自的聚集地。在這樣的地方,一般會允許普通的,小打小鬧的老百姓擺地攤,也就是所謂的庸工。如玉紫眼前的這條街道,便是紡織品的集中地。每家店鋪前,都掛有旗幟,而那旗幟,便是染成各種顏色的絲綢,錦緞,紋帛等物。至於那些擺地攤的,多半是麻布,葛布等便宜物事。雜在這些紡織品中,還有一些販買糙席的,販買糙鞋的庸工。街道中的行人,在看到公子出的馬車過來時,紛紛向兩側退去。四匹白馬拉動的馬車,緩緩向前,在馬車的兩側,五十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劍客,所散發的威嚴和殺氣,足以令得所有人側目了。在眾人地頻頻打量中,一個遊俠兒捅了捅同伴,叫道:&ldo;亞,快看,快看,那是趙公子出呢!前呼後仰,美姬相伴,真大丈夫也。想我等也是公孫,怎地便落到了如此地步?&rdo;葛衣已經破舊,滿臉風霜憔悴之色的亞抿著唇,他頭也不回地說道:&ldo;富貴自有時,不必豔羨他人。&rdo;那遊俠兒還在眼巴巴地瞅著公子出的馬車,以及馬車裡,跪在公子出身邊,正四下張望的玉紫。他喃喃說道:&ldo;我也是公孫啊。本當坐馬車,擁美姬,劍客相隨,一聲令下,累屍如山的公孫啊。這可恨的鄭人,若不是他們滅了我的家國,我也是堂堂一國公子啊!&rdo;以一博十的生意馬車轉過一條街道,便來到了&ldo;百工居肆&rdo;,也就是個體手工業者聚集的街道。這時的手工業者,統稱百工,他們的製成品,便在肆上販賣。玉紫一路看來,擺在道旁的,都是一些馬車和牛車的部件、各類動物皮革、精美的陶器、銅劍和銅鐘,木器棺材之類。走過這條魚,又是臨淄城鼎鼎大名的魚市,漁民們捕獲的魚,都集中在這裡販買。而在這所有的繁華街道,都有玉紫所開的漿店。望著漿店前擠擠擁擁的人群,玉紫不由臉露得意之色,向公子出看去。公子出朝玉紫瞟了一眼,便明白了她的心意,他嘴角揚了揚,卻沒有加以理睬。突然的,玉紫低叫一聲。這叫聲中,充滿著歡喜,得意。公子出盯向她,問道:&ldo;何事歡喜?&rdo;玉紫這時已經眯著雙眼,朝著自家的漿店左瞧右瞧,聽到公子出地問話後,她得意地笑道:&ldo;妾,已有了生財之策。&rdo;公子出挑了挑眉頭,若有所思地看著玉紫。這時的玉紫已是心思浮動,根本沒有心情與他多說什麼。她搓著雙手,幾次想要令得馬車停下,想跑到漿店中看一看,可她的那兩個隨身劍客,並沒有跟在身邊。這些市肆中,到處都是遊俠兒,她還真有點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