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她便來到了玉紫面前。看到玉紫,那少女微微一怔,轉眼,她笑容綻放,朝著玉紫盈盈一福,清聲喚道:&ldo;姐姐定是玉姬了!妾是睫姬。&rdo;頓了頓,她悄悄朝玉紫盯了一眼,語氣極溫軟極甜美地說道:&ldo;聽聞姐姐昨晚與夫主徹夜行樂。夫主事務繁多,姐姐豈能任著性子?若是夫主傷了身子骨,妾與姐姐,可如何是好?&rdo;她笑得甜美,語氣溫柔得近乎謙恭,可那話語,卻是咄咄而來,步步相逼!玉紫呆住了。這,這個什麼睫姬,是公子出新納的姬妾?他居然納了新姬妾了?玉紫慢慢地閉上了雙眼。睫姬狐疑地盯著玉紫,試探地喚道:&ldo;姐姐你?&rdo;玉紫沒有回答。這時刻,似乎有一種東西,把她所有的力道都抽去了。直過了好半晌,她才慢慢地睜開眼來,理也不理睫姬,便這般越過她,向外走去。來到廣場處,玉紫扶著自己的馬車車轅,一動不動。本來,她還想著去見一見宮,順便跟他說說亞的事。可是,現在她已沒有了半點心情。這般扶著雙轅,她瞪大雙眼,直直地盯著地面,看著那些忙來忙去的螞蟻,聽著周圍那一聲聲人語喧囂。那一切,離她那麼遠,又是那麼近。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腳步聲傳來,&ldo;玉姬,可要出府?&rdo;是她的貼身劍客的聲音。玉紫低啞地回道:&ldo;否。&rdo;那劍客頓了頓,又問道:&ldo;姬可有事吩咐?&rdo;玉紫再次搖了搖頭。見到玉紫神態不對頭,那劍客猶豫著,沒有馬上離開。也不知過了多久,玉紫伸手拍了拍雙頰,低聲說道:&ldo;一刻鐘後前來見我。&rdo;&ldo;諾。&rdo;玉紫轉過身,朝著公子出的書房方向大步走去。這時的她,已經想明白了:我為什麼要讓自己難受?我不喜歡這個女人,我便趕走她!以後的事,以後再想。我只要這一刻痛快!不一會,她便來到了院落外。院落中,隱隱有女人的笑聲傳來。聽著那笑聲,玉紫朝一個侍婢招了招手。那侍婢連忙碎步跑近。玉紫望著院中,問道:&ldo;睫姬,何人也?&rdo;那侍婢朝她福了福,恭敬地回道:&ldo;睫姬是十日前從趙國過來的。&rdo;趙國來的?玉紫問道:&ldo;她是趙國何人所派?&rdo;她知道,女人天性就喜歡這種小道訊息。府中新來了一個美姬,而且還是公子出的母國送來的,這些侍婢定然會有些打探。果然,那侍婢笑道:&ldo;聽聞是趙捷夫人所派。&rdo;玉紫點了點頭。這時,一陣腳步聲響。這腳步聲,輕而碎,玉紫一聽,便知道,應該是睫姬等女出了院門了。玉紫向後退出幾步。她剛剛後退,睫姬便出現在她的視野中。她一見到是玉紫,雙眸中,飛快地閃過一抹似是妒忌,又似是厭惡的眼神。玉紫朝睫姬看了一眼,再向後退出一步,側過頭去。她這般後退側頭,彷彿是在給睫姬讓道。因此,這個動作一做,附近的侍婢們,眼中都閃過一絲不忍。而那個睫姬,卻是下巴一抬。她盯著玉紫,溫柔笑道:&ldo;玉姬緣何為妾讓道?&rdo;睫姬的笑容很假,很洋洋自得。玉紫目光閃了閃,垂下雙眸,沒有回答。睫姬對上她這樣的表情,下巴抬得更高了。她向玉紫慢步走近,一邊打量著她,她一邊掩著嘴,歡笑道:&ldo;妾一至齊國,便聽聞玉姬大名。眾人皆說,玉姬聰慧過人。今日見了,果然如此。&rdo;她說到這裡,故意頓了頓,她目光傲慢地掃過路旁的侍婢們,睫姬笑盈盈地轉向玉紫,細聲細氣地說道:&ldo;姐姐聰慧啊,這些侍婢們,蠢笨多矣。她們在妾面前,老是說姐姐如何了得,夫主如此對姐姐恩寵!咄!這些賤婢,竟是看不清誰貴誰賤!&rdo;說到這裡,睫姬慢慢地續道:&ldo;妾,趙後族人也。聞姐姐是魯國婦?卻不知是魯國何族?鬼神祭祀還在否?&rdo;這是炫耀,赤裸裸地炫耀和惡毒地攻擊!她問玉紫鬼神祭祀還在不在,那意思是問,玉紫的家族在魯國,還有沒有勢力?是不是全部滅絕了?這個時候,路旁的眾人,都氣惱之極。一直以來,玉紫給他們的感覺,是溫和的,寬容的。一日一日地相處中,他們已在不知不覺中,認可了玉紫。現在看到玉紫,明明已是公子的心頭ròu,明明才智非凡,深受食客們的尊重,卻對同為姬妾的睫姬如此相讓,被她如此攻擊,直是氣惱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