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紫回道:&ldo;兒魯語說得好,公子出便召我一見,見我後,又不中意了。&rdo;宮吁了一口氣,笑得很歡:&ldo;我兒安好便妥。&rdo;&ldo;恩。&rdo;玉紫大力地點了點頭,燦爛地一笑,她看向遠方的山戀,對自己也對父親說道:&ldo;天無絕人之路。&rdo;宮呵呵直笑,滿足地說道:&ldo;我的兒,出口便是華章。&rdo;與關愛自己的父親在一起,總是快樂而輕鬆的。玉紫與父親聊了兩句後,又跑到路旁,與魯農們交談起來。在這種走走停停中,又是一天過去了。車印昨晚來了一場大雨。照樣,在公子出領著眾人跳了一場避邪之舞,又被熱騰騰的火焰烘了一晚後,眾人都是安然無恙。直到這一次,玉紫才發現,原來每輛驢車的車轅下面,底座上,綁上幹樹枝,為了便是這一刻。一大早,東方的太陽,剛剛冒出半個頭,玉紫便起來了。她洗漱過後,便在糙地上走動著。這糙地上,到處是牛的蹄印和牛屎,看來,這裡靠近一個城邦啊。而糙地上印痕最多的,卻是車輛的壓痕。玉紫已經知道,這一個商隊,運送的是齊國的桑麻綿緞等紡織品。所以,這些壓痕多數很輕。玉紫一邊看,一邊低低嘆息:可以吃的野菜是有不少,可是都需要大量的油煎炒才香,不放油的話,弄出來也是豬食。她低著頭,信步在糙地上走著,不知不覺中,來到一大堆車輪壓印當中。突然,玉紫停下了腳步。她歪著頭,細細地瞅著幾個壓印。奇怪了,往日她尋找食物,天天看到這些車印,可這種壓印,直到今天才看到哦。難不成,昨天晚上,有人悄悄給車隊送了新貨過來?這些壓印很深,比一般的車印要深得多。莫不,那送來的是石頭?或者,黃金?玉紫想到黃金兩字,嘩嘩的口水向外直滲。她嚥了一口口水,圍著那車印轉了幾圈,發現它是一輛極為普通的驢車的壓印。以她的眼力,也只能看到這一點。玉紫笑了笑,轉移了視線。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喝道:&ldo;小兒,你在此做甚?&rdo;玉紫抬起頭來。這一抬頭,她便對上了幾張熟悉的面孔。前方百步處的糙地上,長著一棵孤零零的榕樹。榕葉亭亭如蓋,樹幹有兩人合抱那麼粗。在東方剛剛升起的朝陽中,那根榕樹,獨自生長著遼闊的糙原上,如此寂寞,如此孤傲,如此不凡,便如,那個坐在它下面的白衣公子。朝陽中,公子出俊美高貴的臉,在這一刻顯出無比的落寞,他正低著頭,緩緩擦拭著手中的寶劍。他那精雕細琢出來的五官,在紅燦燦的陽光照耀下,顯得華光四射。而站在公子出旁邊的幾個劍客,便是玉紫昨日所看到的。玉紫迅速地收回視線,看向那問話的劍客,叉手道:&ldo;無意經過,實有冒犯,小人馬上離開。&rdo;說罷,她向後退去。她剛退出五步,公子出那清雅舒緩的叫聲傳來,&ldo;小兒,過來一述。&rdo;玉紫低頭,恭敬地應道:&ldo;諾。&rdo;她提步向公子出走去。離公子出還在五步遠時,她便站定了‐‐這些,是她昨晚詢問父親後,所知道的一些禮節。玉紫朝著公子出深深一禮,喚道:&ldo;小人見過公子。&rdo;&ldo;無需多禮,近前來。&rdo;&ldo;諾。&rdo;玉紫試探地踏上鋪在地上的綿緞,見沒有人制止,她便來到公子出身前,然後,在他對面的塌上跪坐下。公子出把擦拭一新的長劍還鞘後,抬頭看向玉紫。他的雙眼是那麼明亮。可是,縱使那眼神是帶著笑的,笑容中,卻總有一種嘲諷。玉紫與他對了一眼,便低下頭來。一個劍客上前,在玉紫面前放上一個幾,然後,在几上擺了一個四方青樽。他提著一甕酒,把青色的酒水,&lso;汩汩&rso;地倒入樽中。酒樽一滿,那劍客退後。公子出伸出修長潔白的手指,握上他面前的酒樽,朝著玉紫一晃,清聲說道:&ldo;小兒,與我飲一樽。&rdo;&ldo;諾。&rdo;玉紫輕抿了一口酒,馬上發現,這酒水極淡,極酸,隱有甘甜味。一點也不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