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紫來到議事殿外時,嗖嗖嗖,三根長戟一攔,封住了她的去路。左側的武士瞪著她,沉喝道:&ldo;退下!&rdo;玉紫依言退下兩步,她朝著那武士盈盈一福,道:&ldo;妾,玉姬也,願見過公子。&rdo;右側一個武士冷喝道:&ldo;公子繁忙,任何姬妾都不想見!&rdo;玉紫抬眸看向他。她細細地打量著三個武士,見他們面無表情,一點通融的餘地也沒有。便抬頭看向院落中。院落裡林立的劍客中,有不少熟悉的身影。玉紫盯向他們。過了半晌,她轉身退去。方才,那些熟悉的劍客中,有不少人向她看來,可這些人,都是朝她看了一眼,便面無表情地收回了目光。那冷漠的神態,表明了公子出的一種態度:他定是下過令,不想見她了。他,不想見她了!玉紫轉過身,大步向府門走去。堪堪走到府門口,她又停下了腳步,轉身走回自己的秀苑。整個邯鄲因公子出地歸來,而暗潮湧動著。在這種非常時期,她若真出了府,只怕連怎麼死的也不知道。回到秀苑中的玉紫,有點無所事事了。她站在柳樹下,望著池塘中的那一叢叢荷葉發起呆來。公子出,看來是真的生她的氣了。這樣也好,也好……不管有過怎麼樣的恩愛,她與他,依然是雲和泥。就算最受寵,也不過是一個姬妾,最多是一個夫人,連正妻都不是,她有什麼放不開的?雖是如此想來,玉紫的胸口,終究堵悶得緊,一陣陣絞痛不期而來。她喘出一口粗氣,逼著自己展開一個笑容來。轉過身來,大聲喝道:&ldo;來人!&rdo;幾個侍婢急急跑近,向她福了福後,應道:&ldo;見過玉姬。&rdo;&ldo;府中可有墨匠?&rdo;&ldo;然。&rdo;&ldo;速速請來。&rdo;&ldo;然。&rdo;其實,玉紫請匠人前來,也沒有別的用處,只是想給這個空蕩蕩的院落裡,添一個鞦韆,和網魚的杆子啥的。她需要用這種方法,來讓自己的心靜一靜。她沒有想到,因為很多木匠所需要的工具還沒有被髮明,玉紫所提出的鞦韆椅,著實把那墨匠給難住了。不說別的,光是把那木片刨成合適的粗細,他們便有點束手無策。百無聊賴,玉紫便打消了這個主意,揮手命令匠人們退下。天,晚了。玉紫沐浴更衣後,穿上一襲黑色的袍服,緩步向公子出所在的議事殿,再次走去。當她來到院落外時,並沒有冒失地求見,而是靜靜地站在樹蔭下,望著遠處熊熊燃燒的火把發呆。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喧囂的腳步聲傳來。玉紫回過頭來。她看到了被侍婢們籌擁著,剛剛走出議事殿的公子出。透過鬱鬱蔥蔥的樹葉,投射在公子出臉上的燈光,時明時暗,飄忽不定。玉紫怔怔地望著他那俊美的臉,漸漸的,嘴角一揚。她的眼波中,閃過一抹詭譎的波光。數日不見,公子出的臉上帶著一抹疲憊之色,他的眉頭深深鎖著,嘴角的笑紋也給向下拉起,整張臉上,在溫文之際,有種掩不盡的戾氣。他望著數百步外的寢殿,眉頭鎖得更深了。不知不覺中,他放沉了腳步。不知不覺中,他停了下來。腳步頓了頓後,公子出袍袖一拂,便想轉身返回議事殿,在那裡湊合睡上一晚。他堪堪轉身。幾乎是突然的,他挺拔的身軀變得僵直了。一雙手臂摟上了他的腰。一股溫軟熟悉誘人的女體清香,襲入他的鼻端。僵直地站在那裡,公子出沒有發現,他的眉頭,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舒展開來。摟著他,把臉貼在他的背心的,正是玉紫。玉紫緊緊環著他的腰,小臉在他的背心磨蹭著,嘻嘻笑道:&ldo;夫主,可逮著你了!&rdo;可逮著你了!她的語氣中,是如此的輕鬆,快活,一如以往,似乎這幾日的冷戰,從來便不曾有過。公子出俊臉一拉,輕輕一哼。玉紫哪裡還會在乎他的冷臉,她小手向上摸索,轉眼間,她已吊上他的頸子。便這般摟緊她,玉紫吃吃笑道:&ldo;明月當空,星光點點,如此良辰美景,夫主因何鬱鬱不樂?&rdo;公子出嘴唇一揚,哧笑一聲,正要諷刺她幾句時。玉紫突然扳過他的俊臉,掂起腳,小嘴堵上他的唇,把他所有的控議,不滿,惱憤,煩惱,都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