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蘭卻不管這些,她的想法很簡單。抱著常玉開心,她就抱著,跟他在一起好玩,她就跟著。一切自然之極。天晚上。湖面上遠遠的不時飄過幾點燈火。陽蘭轉向船老大,脆脆的問道:&ldo;船老伯,那也是夜行的船嗎?&rdo;她所叫地船老伯,16k.更新最快是個五十多歲的老人。長年的湖面生涯,使得人已經顯得老態龍鍾。他聽到陽蘭地問話。笑得皺紋都眯到了一塊:&ldo;是啊,這段湖面開闊,又連線了幾處要道。所以長年都有船經過。有時熱鬧的時候啊,這燈火一夜就沒有歇停地時候。五十米就有一處,熱鬧著呢。&rdo;陽蘭聽得有趣。大眼睛眨巴了幾下,開心的問道:&ldo;船老伯,cao船好玩嗎?這裡有沒有強盜啊?&rdo;一聽到她提到強盜,船老伯馬上連叫幾聲&ldo;阿彌陀佛,童言無忌,童言無忌!&rdo;又匆匆的行了一個奇怪的手勢。然後才急急的說道:&ldo;女娃子,這話不吉利,可不能再說了。&rdo;他地聲音隱有責怪。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緊張,陽蘭還是吐了吐舌頭。真的不再說些什麼。把頭放在常玉的肩膀上,陽蘭側頭衝他做了一個鬼臉,悄悄的在他耳邊說道:&ldo;常玉。這船老伯膽子好小哦,嘻嘻。肯定被嚇過。&rdo;常玉就著星光看著她恬靜的小臉。還有那撲閃的大眼睛。心中充滿了一種無以言喻的歡快。他把臉偏過去,拿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臉上。陽蘭一愣。看著他把臉貼著自己地手,眼睛雖然沒有看向自己,可那看向湖面的臉上,全然是歡喜。她心中忽然也湧起一股歡喜。這種歡喜不知為什麼,卻有一種惶恐。感覺到陽蘭的注視,他側過頭,在陽蘭地額頭上輕輕的印上一吻。吻過之後,他地俊臉已經通紅。在陽蘭興奮地注視中,常玉低聲含笑叫道:&ldo;陽蘭?&rdo;陽蘭&ldo;嗯&rdo;了一聲,撲閃著大眼睛看著他。等了一會,他又輕喚道:&ldo;陽蘭?&rdo;陽蘭再嗯了一聲,直到常玉再連叫了她兩聲:&ldo;陽蘭,陽蘭!&rdo;她才明白過來,原來他只是叫著自己玩兒呢。感覺到他叫聲中的歡喜和愛意,陽蘭地心一下子滿滿的。雖然還是惶惑不適,但畢竟那滿滿的感覺佔了上風。吹著湖風,陽蘭張著小嘴輕聲的唱了起來: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洄從之,道阻且長。遊從之,宛在水中央。蒹葭悽悽,白露未。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洄從之,道阻且躋。遊從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洄從之,道阻且右。遊從之,宛在水中。清脆嬌軟的歌聲,把一種帶著朦朧和痴迷的情意輕輕的叫了出來,聲音在夜風中不停的飄散而出,順著風,順著水,慢慢的流到了人心底。她唱得起勁,把這有點憂傷的詩唱出了幾分纏綿和快意來。饒是如此,本來躲在船艙中的眾人,還是被歌聲吸引了,一個個都鑽了出來。連那戴著斗笠的女子,以及那幾個富家公子也一一走到了外面。陽蘭的歌聲,與這個世界的歌聲是不同的,她的聲音有一種空靈的,似乎適合某種自然韻律的美感。而且她一動情,就會自然的加入音惑之功。幾種原因合在一起,從她口中出來的這首詩,已經不亞於笙生子的笙音勾魂了。眾人都是如痴如醉,一個個呆呆的看著相倚而坐的兩人身上,心神已隨那輕靈的歌聲飄到了天邊。陽蘭唱得開心,常玉在旁邊轉頭看著她的側臉,聽得如痴如醉。他眼中全然的刻骨銘心的情愫和痴迷。他從來不喜歡詩詞,不過在這一刻,聽著這一首詩經上的名曲,卻深深的感動起來。直覺得它觸動了自己心底深處那根最深的弦,直覺得自己的心,已經被這歌聲給剖了開來,裸露在風中,赤裸裸的迷茫和愛著。站在船頭的一個秀才樣的富家公子,看了看那一對璧人,聽著那甜美的歌聲。不由喃喃的低語道:&ldo;這麼美好的夜晚,又是有情人在一起,怎麼唱這樣的歌?似乎不怎麼吉利呢。&rdo;沒有人在意他的自言自語,陽蘭與眾人一道,深深的隱醉在歌聲中,隱醉在歌聲飄渺的憂傷和痴迷中。麗姬呆呆的聽著,不時的看一眼常玉,心裡暗暗想道:常玉,我對你,也是蒹葭悽悽,白露未。洄從之,道阻且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