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蘭王沉聲道,&ldo;傳令前軍不可輕舉妄動,待本王率大軍前往匯合。&rdo;傳令兵應答一聲,策馬疾馳而去。阿蘭王翻身上馬,向哈力道:&ldo;傳令三軍加快行軍速度,趕赴濣難糙原與呼揭決一死戰。&rdo;哈力虎吼一聲,領命而去。濣難糙原。赤龔允在數十騎親兵地護衛下策馬來到兀旭列跟前,喘息道:&ldo;單于,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現在只等阿蘭王的大軍前來送死了。&rdo;兀旭列道:&ldo;嗯,先生辛苦了。&rdo;赤龔允淡淡一笑,臉色忽然凝重下來,道,&ldo;單于,還有個不太好的訊息,卓布布魯將軍譴人送來急報,呼揭一部率騎兵五千南下,正向濣難故地逼近。&rdo;兀旭列聞言霎時眉頭蹙緊,為了迎擊阿蘭王,兀旭列在踏平東胡部落之後便率主力押解俘虜急返大本營,只給卓布布魯留下了一千精兵駐守東胡部落,這一千精兵不但要防守,而且還要保護無數的牛羊牲口,就算卓布布魯再驍勇善戰,也斷然敵不過呼揭的五千大軍。&ldo;這個呼揭還真是會挑時候啊!&rdo;孫樂倒吸了一口冷氣,說道,&ldo;如果東胡部落得而復失,眾多婦孺及牛羊牲口皆為呼揭所得,東胡部落籍的騎兵有兵變之憂,單于之前的一切努力可就付諸東流了。&rdo;赤龔允道:&ldo;單于,如今看來也只能向須託求助了。&rdo;孫樂道:&ldo;赤龔允大人所言極是,大本營相距東胡部落不遠千里,此時再派援軍只怕是已經來不及了,且我軍正與阿蘭王大軍對峙,兵力本已捉襟見肘,哪來援軍可派?為今之計也只有向須託求援了,須託距離東胡部落不過百里之遙,急行軍一日可至。&rdo;兀旭列略一思忖,沉聲道:&ldo;孫樂,火速派人去向須託求援,要他派譴大軍西出夾擊阿蘭王大軍,事成之後必有重謝。&rdo;濣難糙原,夜色漆黑。一片雪花從空中飄飄揚揚地落下,飄在兀旭列鼻尖之上,霎時化作一滴冰水,冰冷的感覺從鼻翼清晰傳來,霎時令兀旭列麻木的神志為之一清,前方蒼茫的夜色裡,隱隱有莫名的喧囂透空而來。一點黯淡的火光從前方蒼茫的夜色裡鬼魅般燃起,倏忽之間,更多的火光便從夜空下閃耀而起,以最初出現的那點火光為中心,向著兩翼迅速漫延,只片刻功夫,便連成了一條延綿無盡地火線,幾乎將幽暗的蒼穹與冰冷的雪原分隔開來,阿蘭大軍終於出現了,決定命運的一戰要開始了。兀旭列淡淡地舒了口氣,嘴角綻起一絲冰冷的殺機。黯淡的火線越來越亮、越來越近,化作無數支熊熊燃燒地火把,通明的火光中,黑壓壓的軍隊正如潮水般席捲而來,幾萬具冰冷的鐵甲在火光照耀下反射出幽黯的寒光,肅立如林的槍戟幾乎遮蔽了黯淡的蒼穹。兀旭列悠然高舉右臂,幽暗的夜空下頓時響起親兵淒厲的喊聲:&ldo;單于有令。舉火。&rdo;刺耳的嘎吱聲中,河伯挽開強弓,早有軍士將火把往箭矢上一撩,纏於箭簇上浸過火油地布團頃刻間燃燒起來,河伯微微抬高射角,微眯的右眼霍然睜開同時右手一鬆,只聽嗡地一聲顫響,燃燒的火箭已然脫弦而出。&ldo;咻。&rdo;火箭掠空而起發出刺耳地尖嘯,瞬時便飛越數百步之遙又一頭扎落下來,火箭落處,原本暗沉沉的雪原便騰地燃燒起來,火勢向著周圍迅速漫延,只片刻功夫便漫延成了一片火海,方圓足有數十步,熏天的烈焰翻滾吞卷,通紅的火光幾乎將整個戰場照得亮如白晝。阿蘭王目光一沉,悄然高舉右臂,&ldo;大王有令。全軍停止前進。&rdo;肅立身後的數十騎傳令兵迅速四散而去,淒厲的長嚎此起彼伏,綿綿不息,浩浩蕩蕩往前開進的大軍開始減速,並向著兩翼緩緩展開,遠遠望去無數支熊熊燃燒的火把從阿蘭大軍後陣往兩翼緩緩展開,就像雄鷹在夜空下緩緩展開雙翼,直欲沖霄而起。大軍堪堪結陣完畢,阿蘭王右臂往前一揮,語氣間充滿了強大地自信:&ldo;弓箭手先上,挫一挫匈奴囂張的氣焰。&rdo;一騎傳兵令迅速策馬而出,淒厲地長嚎起來:&ldo;大王有令,弓箭手出陣……&rdo;阿蘭王的命令迅速被傳達下去,軍陣迅速開始譟動起來,齊整的軍陣從中間分裂開來,一支鐵甲猙猙的騎兵從陣中奔行而出,在整齊劃一的號子聲中,向著前方熊熊燃燒的火海緩緩開進,下一刻,三千名弓箭手從阿蘭王陣中洶湧而出,開始列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