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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南朝春色+番外 作者:林家成

可她沒有想到,那才名會傳得如此之廣,直把這些目空一切的世家子也驚動了。隨著謝子彥聲音落地,刷刷刷,好一些目光同時轉來,看向了張綺。張綺站了起來。知道今日有宴,她在梳妝時,已把臉上的藥水少少去了些。要這個重美色的時代,她光有才名卻無容止,那才名會被世人理所當然地遺忘。所以,她五官可以只是清秀,那容光必須照人。在那謝子彥回頭看來時,張綺緩緩走出了樹林。她身上著的,只是張氏發給庶女們的統一衣袍。這種衣袍,在如此場合裡,別的庶女都不會穿。可張綺沒有製衣,只能穿上。她只是減去了包著腰身的布料,本來質地不錯,式樣是建康新潮的衣袍穿在她身上,便顯得飄逸繁華,靈氣外溢。一點也不比別人特製的衣袍遜色。張錦瞪大眼看著她,幾乎是第一次發現,原來張綺也長大了。成了一個靈秀可人的小娘子了。在張綺緩緩走出時,一陣喧譁聲響起。幾個世家子同時喚道:&ldo;阿莫&rdo;卻是一襲白衣,渾身上下素淨之極,風姿卻不比任何人遜色的蕭莫來了。蕭莫施施然走近,他嘴角含笑,目光明潤,渾身上下無一奢華之物,卻渾身上下無處不奢華。自身如碧玉,無妝最動人的風采,正是世家子中最推崇的。蕭莫瞟了張綺一眼,便收回目光,走向眾世家子身邊。也不知他說了一句什麼,一陣笑聲飄來。看到張綺腳步停頓,那謝子彥朝她看來。這一眼,令得張綺腳步再動。她走到眾人之前,微微一福。不等她開口,另一個世家子已朝她上下一番,道:&ldo;倒不是一個俗物。&rdo;看,容光有與否,意味著俗物與清雅之別。張綺屈膝一福,清聲回道:&ldo;郎君盛讚了。&rdo;&ldo;此間有樂,小娘子,請。&rdo;謝子彥也不廢話,徑自朝著放置一旁的樂器一指。&ldo;是。&rdo;這般唐突的要求別人,謝子彥做得大大方方,張綺也是應得自自然然。‐‐這種要求,不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頤指氣使。而是一種隨心所欲的灑脫。魏晉以來,便是貴為帝王,一個路人也可以唐突的要求他展示自己最擅長的才藝。這是人性本天真。張綺提步,走向一側。一側的塌几上,放置了琴瑟胡笳笛簫等物。眾人以為張綺會選擇笛子時,她卻抱起了那個古琴。嗡嗡聲暗起。這張綺,能在諸多世家子面前,不拿笛而拿琴,難不成她在琴上的造詣,還要勝過笛子?張綺在琴上的造詣,確實出類拔萃。琴,自古為君子之樂,代表著雅和正,還有高尚。不管是前世還是現在,張綺一直是一個想法,只有在這君子之樂上震住眾人,才算是成就。橫琴於幾,跪坐於塌。張綺低下頭,素手一拔一拉,一縷悠揚動聽的琴聲飄然而出。這場宴會,世家子濟濟,聚在這裡的,不過數人。不遠處,喧囂聲笑鬧聲,猶自在耳。可隨著這琴音娓娓而出,四下已是越來越安靜。張綺奏的,正是如今大街小巷中流傳的《逍遙遊》,也是她前不久獻給陛下之作。逍遙遊本是琴蕭合作之曲,此次,張綺只是一面琴,一個人,便生生地把那合奏的繁華熱鬧,雍容雅緻,流淌而出琴為心曲,心自在者,琴自在。張綺不自在。可是,她與任何人不同,她經歷了世間的繁華,經歷了卿卿我我的愛和欲,也經歷了萬念俱灰的恨和苦。這所有的滄桑,混在她今世稚嫩的,對陽光對光濃烈的渴望中,便成了一種獨特的心聲,獨特的韻味。純粹的甜,只是甜,簡單的繁華,也只是繁華。只有在嘗過苦和澀之後的甜,以及對甜的嚮往。只有經歷過滄桑和混亂絕望後見到的繁華,以及對繁華的珍惜,才更韻味。現在,張綺的琴聲,便有這種韻味。琴聲如雲,絲絲縷縷推進,最後匯成了橫貫天地的萬丈霞光。極綺麗,卻也因為滄桑而極豪闊,一陣建康人從來沒有聽到過的豪闊四周再無聲息,只有琴聲如月。遠處的張軒,愕愕在站在那裡,怔怔地看著張綺。他原以為,昨日那曲,張綺所奏已是極限,現在才知,她一直深藏著,此刻所展的,才是她的絕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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