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莫不服了,說道:&ldo;是你們居於北地,痛恨血脈混雜,不再如往昔那般高貴,便把這嫡庶之別苛刻了。&rdo;他說的是實情,便如清朝時,漢族地主在政治權勢上拼不過滿人,便拿自族的女人出氣,對她們進行種種限制,那規矩苛刻得令人髮指。盧俊沉默了。見到蕭莫還時不時地看向張綺,表情痛苦,盧俊認真地說道:&ldo;要不要我幫忙?&rdo;他恨鐵不成鋼地說道:&ldo;這種出身的姑子,你睡了她,都是她天大的福份。她這般不知好歹,寧可跟一蠻夷也不跟你,我替你教訓她吧&rdo;看到盧俊言談中,對張綺毫不掩飾的輕鄙,蕭莫卻擔憂起來,他搖了搖頭。盧俊譏諷地說道:&ldo;你怕我傷了她?這種低賤之人,你也太放不下了。&rdo;蕭莫卻不耐煩別人說張綺的不是,他沉聲道:&ldo;她怪我不給她名份。&rdo;盧俊見蕭莫這麼在意,便道:&ldo;名份還不簡單?你們不是有&ldo;有滕可不再娶&rdo;的規定嗎?你就娶了她姐姐,以她為滕妾。等過兩年還是心疼她,便把她姐姐滅了,她雖是妾,上面不再有妻壓著,卻也勝妻。&rdo;見蕭莫沉默,他驚道:&ldo;你也想過?怎地失敗了?&rdo;蕭莫揮了揮手,苦笑道:&ldo;不說這個。&rdo;見盧俊還盯著自己,他認真地說道:&ldo;她會自己回到我身邊的。你且繼續說說那事。&rdo;眾漢人士族交談正歡,這一邊,宇文月一直在注視兩人。她有點沉不住氣了,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堵悶得只有發怒才舒服的胸口舒緩一些後,她站起來,朝著宇文護的方向走去。不一會,她便來到父親身邊,偎著他坐下一角,宇文月低聲說道:&ldo;父親,你答應過我的。現在提好不好?&rdo;她眼巴巴看著宇文護。宇文護低頭看了宇文月一眼,抬起頭盯向蘭陵王。見父親眉頭微鎖,宇文月心中一慌:父親不是改變主意了吧?他明明說過,這高長恭看來是個人才,他在齊國不可能真正受到重用,可以拉過來。她不知道,自見到蘭陵王本人後,宇文護當真有點看不上了。長成這模樣,只怕那所謂的戰功,是他相好的送給他的垂眼沉吟了一會,宇文護突然展眉,道:&ldo;也好。&rdo;宇文月大喜。她咬著唇求道:&ldo;還有他身邊的那個姬妾,我不喜歡。父親,聽說她本是陳使帶到周地來,應該是送給您的吧?&rdo;宇文護瞪了宇文月一眼,命令道:&ldo;回去坐好。&rdo;&ldo;是。謝父親。&rdo;宇文月歡天喜地地回到自己的塌上。她側過頭看向蘭陵王,又看向他懷中,軟得像沒有骨頭的醜女人,暗暗忖道:一個姬妾,居然敢不分場合的發騷,可別怪她心狠手辣了陳齊兩國使者今天剛到長安,本已旅途勞頓,今晚這場宴會如其說是接風洗塵,不如就是走走過場。小皇帝對著兩國使者說了一通話後,一陣陣歌舞ji翩躚而入,鼓樂聲中,衣袂翩飛。來到這裡的人,非富既貴,對這種歌舞早已看慣。於是,喧囂聲漸響,蕭莫更是頻頻穿行於各大士族之間,一時之間,笑聲不斷。宇文護站了起來。他是這個周國名符其實的掌權者,隨著他這一站,四周私語聲小了不少。只見他提步向蘭陵王走來,看到他的身影,張綺輕輕一掙,從蘭陵王的膝上滑下,然後,她躬身後退,在他身後側的那個塌几上坐下。坐下時,她悄悄瞟了一眼宇文護,秀眉蹙起尋思一會後,眼珠子一轉。只見她身子微微前傾,整個人便似恭順地趴伏在蘭陵王的身後。隨著宇文護走近,蘭陵王站起,大半光線已被擋住,張綺整個人,隱在黑暗中。宇文護看了張綺一眼,暗暗皺眉。他早就知道張綺的來歷。他本是想著,陳國送這麼一個媚骨天成的,出自世家大族的清白姑子來周地,不是給新上任的小皇帝,便是用來討好他宇文護的。只是這蘭陵王膽大,生生截了去。可現在,看到張綺這般舉止進退,他卻疑惑了。她這樣子,分明是早被蘭陵王收服了的。難不成,陳國派此女前來,真是給蘭陵王享用的?這麼一想,他倒不好開口了。收回目光,宇文護朝著蘭陵王舉了舉酒樽,朗聲笑道:&ldo;自古英雄出少年,蘭陵郡王不僅是英雄,還風姿過人,世所罕見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