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護的臉上毫無表情,完全看不出喜怒。小皇帝宇文邕身側的一個內侍,湊近他低聲說道:&ldo;陛下錯了,看來這高長恭不過如此……齊國,不足為懼。&rdo;宇文邕還在凝視著蘭陵王,過了一會,還在發育的少年低聲說道:&ldo;看來這南地送來的姑子,還真是一尤物。高長恭不過一將帥,便是好色些也是無礙。&rdo;他本不是梟雄之才。他便是再好色,也不會影響到他統兵打仗的本事。這時,一個太監走了過來,他湊在宇文邕身邊,低低說了起來。聽了一會,宇文邕雙眼一亮,他轉頭看向張綺,盯了半晌後,他似是有點惱怒地說道:&ldo;這個高長恭,倒真是囂張……下去吧,此事不可再提,免得傷了阿成顏面。&rdo;在眾人地注目中,蘭陵王牽著張綺,在安排給齊使的塌几上緩緩落坐。張綺的告白這樣的宴會,女客是不可能戴上帷帽的。所以張綺從踏入殿中時,便摘下了帽子,她低著頭,亦步亦趨地跟在蘭陵王身後,面目身形隱在他高大的身影下。坐下後,她也是低著頭,讓自己完全置於他的陰影中。猶是如此,還有不少目光向她打量而來。喧囂聲還在響起,齊國和陳國的使者絡繹不絕的入席。在蕭莫和衛公直,宇文純入殿時,殿中再次一亮,那些應命參加宴會的貴女,終於把目光從蘭陵王身上移開,看向身後。這時,嗡嗡大作,卻是宇文兄妹聯袂而入。隨著他們走近,好一些周地的貴族子弟都圍了上去。這過程中,不時有人朝蘭陵王的方向看來。被眾人圍在中間的宇文成,臉色依然鐵青,他推開眾人,大步朝著小皇帝走去。來到皇帝身前,只見他持手一禮,朗聲道:&ldo;陛下,臣聽聞齊國的蘭陵王文武雙全,乃蓋世奇才,齊國使者中,亦是人才濟濟。臣屬下也有幾個能人,願與齊國人一試高低&rdo;聲音響亮,一殿的人都聽得分明。於安靜中,小皇帝點了點頭,他還不曾說話,宇文成已自發自地朝前走出幾步,來到殿中,朝著蘭陵王一拱手,笑容可掬地說道:&ldo;卻不知郡王敢是不敢?&rdo;他昂起頭,也不等蘭陵王應承,已指著他身後的張綺命令道:&ldo;郡王的這個姬妾,我看很是不錯,不如以她作賭,如何?&rdo;從頭到尾,他都是自作主張,小皇帝根本沒有開口的機會,作為使者的蘭陵王,也沒有拒絕的機會這個周國,還真是他宇文護家的了齊陳兩國使者同時看向剛剛繼位的小皇帝。小皇帝的臉上帶著笑,這個時候,他竟是討好地看著宇文護,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倒是殿中的那些周地權貴官員,有一些沉了臉,有的低下頭。宇文護雙眼微眯,眸光半開半閤中精光四射。他朝一側看了一眼,當既,那方向的一個內侍便點了點頭,表示已把殿中對小皇帝有同情,有憤慨表情的權貴官員一一記下了。宇文成還在盯著蘭陵王,盯著張綺。他薄而陰沉的俊臉上,扯著一個笑容,那盯著蘭陵王的表情,有著一抹得意,一抹陰毒……這是他的地盤,只等蘭陵王一應承,今日便可趁機廢了他於鴉雀無聲中,蘭陵王抬起頭來。他盯了宇文成一眼,低沉動聽的聲音淡淡地響起,&ldo;不比&rdo;這兩個斬釘截鐵的字一出,四下嗡嗡聲一片。宇文成正要諷刺於他,只見蘭陵王雙手抱胸,冷冷說道:&ldo;無論弓馬騎射,琴棋書畫,若是你宇文成本人與我比試,倒也無妨。&rdo;宇文成一僵。轉眼他哧笑道:&ldo;莫非齊地除了你蘭陵王,便沒有高人?&rdo;他昂著道:&ldo;為帥者,只需發號施令便可,何必自己動手?郡王這話恁地可笑&rdo;他指站有角落中的美姬一指,道:&ldo;郡王若是得勝,便可以領了這十個美人回去。你放心,她們都是處子,郡王贏了,便可以連做十夜新郎&rdo;他把頭一昂,囂張地大笑起來,&ldo;用十個美貌處子,換郡王玩過的一個姬妾,這買賣不虧吧?&rdo;&ldo;莫非齊地除了你蘭陵王,便沒有高人?&rdo;這句話,已是赤果果的挑釁,是對齊國國威地挑釁這句話一出,眾齊使已沒有退路。蘭陵王再推辭,便是膽怯,便是有損國威,不但在周地受人取笑,便是回到齊國,也會被問責。這事,已不是幾個姬妾的小事,而是國與國之間的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