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蘭陵王盯著鄭瑜，等著她的回答。鄭瑜這時已忘記了哭泣。蘭陵王的話直白而冷漠，那盯著她的眼神堅定又無情，她直是哭不下去了。她張著嘴，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的好。說實在話，她現在也悔了，真悔了早知有一日會被上流社會的貴女貴婦所不容，會被他高長恭斬釘截鐵地說要休了她，她一定會選擇嫁給那婁元昭。楊靜那廝，雖然外表和才能遠勝過婁元昭，不過他漢臣的身份，遠不像婁元昭那種後族勢力根深蒂固，能護她長久榮華。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現在，她的身後已沒有什麼選擇了，嫁給那些小貴族和小官宦之子，對她來說都已經不容易了。因為胡皇后對她不喜，所以便是一般世家的嫡長子，都不會選擇她。她能嫁的，只能是那種被邊緣化，沒有多少才幹的次子了，甚至只能到一些商人世家中挑選。便是楊靜婁元昭之流，與他高長恭相比，都相差八千里，何況是那些小門小戶之人？要知道，在世人普遍地認知中，嫁給那等人做妻，還不如嫁給高長恭這樣的人做妾啊！蘭陵王見鄭瑜一張臉時青時白，卻瞪口結舌地看著自己不說話，不由眉頭蹙了蹙。盯了她一眼，他搖了搖頭，轉身便走。看到他要走，鄭瑜清醒了些，她急喚道：&ldo;長恭！&rdo;她流著淚求道：&ldo;長恭，別對我這麼絕情。真的，我不爭了，張氏想要什麼，我都讓給媯&lso;，通通讓給她……&rdo;這一次，不等她說完，蘭陵王已斬釘截鐵地回道：&ldo;阿瑜，沒用的！&rdo;回過頭來，他對上愣愣的鄭瑜，一字一句地說道：&ldo;你當明白，除了阿綺，我已不想再要第二個婦人。&rdo;他淡淡說道：&ldo;我於女色一事上，本無多少興致。再則，有阿綺在，此心已經滿實，再收他婦，難免惹她不喜，沒的多生事端。&rdo;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出這話後，蘭陵王坐上馬車，命令道：&ldo;走吧。&rdo;&ldo;是！&rdo;直到蘭陵王的馬車駛出了一會，鄭瑜才呆呆地爬上馬車，失魂落魄地跟在後面駛出皇宮。這兩人一走，便有太監急急走向春華殿。剛才蘭陵王和鄭瑜在殿外說話時，本沒有避著他人。當時鄭瑜是想著，只要蘭陵王有一絲鬆動，只要他應諾了她，那麼他的話，便等於是經過了陛下的，他便是想反悔，有陛下在也不能。因此，那太監急急走到春華殿後，便站在那裡，把蘭陵王和鄭瑜的對話敘說了一遍。高湛聽了有點不高興。他蹙著眉，陰柔秀美的臉陰沉著。等那太監說完，他重重一哼，&ldo;高長恭那小子真在那裡說，除了張氏，他不會再要第二個婦人？&rdo;&ldo;是。&rdo;高湛冷笑道：&ldo;這個死心眼的混小子，他的執念，到是深得很啦！&rdo;說到這裡，他顯然有點意興索然，揮了揮手，令那個太監退下後，他站了起來，走到一側的櫃子處。伸出手，從櫃子中掏出一個畫卷。望著畫中眉目妍麗的絕色美人，望著上面書寫的&ldo;張氏阿綺十五歲作&rdo;幾個字，他巴著嘴嘖嘖幾聲，突然仰頭長嘆，&ldo;這樣的美人兒，竟不能歸朕所有？奈何？&rdo;嘆到這裡，高湛臉上的肌ròu狠狠地跳動幾下，一抹不捨流露而出。他貴為郡主，整個鄴城的，晉陽的美人美婦，幾乎一一品嚐過。便是那名聞天下的李太后，他也是想上就上，還令她懷孕生子，直到自己玩膩了才把她丟到庵裡去。眼下，也就是那個張氏沒有到手過了。想到張氏那絕世美貌，想到她那柔媚的模樣，想象她在塌上時的那種種風情，高湛狠狠嚥了一下口水，心裡便如五爪撓心，那種渴望，幾讓他想不顧一切地對張氏伸可是他不能，是的，他不能！嘆著嘆著，高湛又一臉高大偉岸的凜然相。雙手一撕，&ldo;嘩啦&rdo;一聲把那畫像撕成兩半，高湛咬著牙氣吞山河地說道：&ldo;朕乃當世名君，為了這大好山河，罷了罷了，也只能不去想長恭這個婦人了！&rdo;蘭陵王回到了府中。把自己關在書房二個時辰後，他召來楊受成等親信。楊受成十人進來時，正好看到蘭陵王攤開一場中原地圖，在那裡劃來劃去。說說笑笑的眾人，立馬安靜下來。他們一聲不吭地站在那裡，只等著蘭陵王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