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蘭陵王這樣提著,河間王一張肥臉紫漲紫漲的,舌頭更是半吐著,那雙吊在半空的腿在車外不停地撲楞著。緊接著,一股惡臭從下裳處傳來,哪裡還有半分囂張?見狀,蘭陵王冷冷一哼,他手一鬆,把河間王的肥胖身子扔到了地上。把他扔出車外後,蘭陵王百忙中低頭看來,見張綺依然被自己包得緊緊的,這才跳出了馬車。大步走出馬車,他一腳踩在正掙扎著要爬起的河間王肚腹上,低下頭,對著像條出了水的魚一樣不停翻著想爬起來的河間王,嘴角一扯,殺機森森地說道:&ldo;高孝琬,你給我記著了,我高長恭的婚事,自有我自己cao心,輪不到你來支配&rdo;他右手一伸,從一侍衛手中接過佩劍後,把那寒光森森的劍鋒指向河間王,冷冷的,一字了句地說道:&ldo;可聽到了?&rdo;寒劍加身,隨時會洞穿自己的頸項要是以前,河間王敢肯定,他高長恭沒那個膽可現在他不敢這麼想了,他覺得眼前的人都瘋了。他戰慄著,在那劍鋒慢慢刺入喉結時,連忙嘎聲叫道:&ldo;記著了,我記著了。&rdo;蘭陵王輕哼一聲,放開了河間王,他退後一步,把劍還給侍衛。沉沉地盯著河間王,蘭陵王又說道:&ldo;今日之事,你要是敢胡言亂語半句,高孝琬,你相不相信,我便是殺了你,也沒有半個人會懷疑?&rdo;這點,河間王現在相信了。這裡是周地,高長恭隨便找一個藉口,說是遇匪,說是他惹了事被刺殺,齊國的人想查都沒得查處。看到河間王一張臉又青又白,流下的惡臭燻得張綺都在自己懷裡蹭來蹭去了,蘭陵王這才冷哼一聲,沉聲喝道:&ldo;好自為之吧。&rdo;說罷,他抱著張綺踏入了寢房。隨著他一走,一眾被黑甲衛壓制的河間王的侍衛們也得到了自由,在一陣忙亂後,他們扶著雙股軟得站不起來的河間王,匆匆離開了院子。進入房中,蘭陵王便吩咐道:&ldo;準備熱湯&rdo;&ldo;是。&rdo;他把張綺放了下來。張綺一得到自由,不顧衣裳盡褪,便扶著他的胸口張著嘴大口的呼吸起來。呼吸了一陣,張綺慢慢平靜下來。感覺到他目光緊緊地盯著自己,不由抬起頭,軟乎乎地問道:&ldo;郎君看我做甚?&rdo;蘭陵王盯了她一眼,沉吟著說道:&ldo;阿綺,你現在不能有孩兒。&rdo;蹙眉尋思一會,他朝外面喝道:&ldo;去煎一份避子藥來。&rdo;見張綺垂著眸,他想了想,終是溫柔解釋道:&ldo;只是現在不能要。&rdo;張綺沒有讓他說下去便恩了一聲,應道:&ldo;我知。&rdo;她當然知道,蘭陵王這一次回去便會議親,在這個節骨眼上,她便是懷了孩子,那孩子也留不得。如其到得那時被虎狼藥流下孩子傷了身子,不如現在避一避。前陣子,他或許是開玩笑,或許是沒有想得那麼深,曾說過她如果有了孩子又當如何。可那話,是當不得真的。……她一直知道,男人很多話,都是當不得真的。這人在世上,能夠把握的,除了你自己,還能有誰?想到這裡,張綺抬起頭來。朝著蘭陵王優雅的一笑,她淺淺揚唇,輕喃道:&ldo;我知。&rdo;她嫣然一笑,翩躚後退。儘管身無寸縷,那動作間,卻是風流無限。蘭陵王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退開,不知怎麼的,胸口悶了起來。當下,他轉過身去,大步走入了耳房中,空留下寢房中靜靜屹立的張綺。無情的張綺自從張綺想嫁寒門高官的夢破滅後,她就從來沒有想過,能夠給哪個男人做正妻。這個世間是很殘酷的,任何一個有權勢的男人,他要鞏固自己的地位,要過得順風順水,聯姻,藉助女方的勢力是必不可少的。有的甚至不是要藉助女方的勢力,他們娶妻只是為了門當戶對,為了自己出門在外不受世人白眼和嘲諷。所以,不管男人出自哪個方面的考慮,都不可能娶她為妻。除非,那男人如現在的蕭莫那樣,沒有了家族,完完全全白手起家。在張綺看來,蕭莫便是現在想娶她,一旦得了手也會悔的。畢竟,她對他毫無助益,甚至她的長相還會讓他遇到很多麻煩。忖到這裡,張綺都有點不明白了,這麼明顯的道理,前一世她怎麼就想不通呢?還心心念念地想著要當那個男人的正妻?